第五十六回 子牙设计收九公(第3/4页)



  俟我明日请命於父亲,再成亲不迟。”土行孙此时情兴已迫,按纳不住;上前一把搂住,小姐抵死拒住。土行孙曰:“良辰吉日,何必苦推,有误佳期。”竟将一手去解其衣,小姐双手推托,彼此扭作一堆;小姐终是女流,如何敌得土行孙过。不一时,满面流汗,喘吁气急,手已酸软,土行孙乘隙,右手插入里去,婵玉及至以手抵当,不觉其带已断;及将双手住里衣,其力愈怯。土行孙待至,以手一抱,暖玉温香,已贴满胸怀,檀口香腮,轻轻按摺;小姐娇羞无主,将脸左右闪躲,不觉流泪满面曰:“如是特强,定死不从。”土行孙那里肯放,死命压住,彼此推扭,又一个时辰,土行孙见小姐终是不肯顺从,乃哄之曰:“小姐既是如此,我也不敢用强,只恐小姐明日见了尊翁变卦,无以为信耳。”小姐忙曰:“我此身已属将军,安有变卦之理,只将军肯容怜我,见过父亲,庶成我之节;若我是有负初心,定不逢好死。”土行孙曰:“既然如此,贤妻请起。”土行孙将双手搂抱其颈,轻轾扶起邓婵玉,以为真心放他起来,不曾提防将身超时,使用一手推开土行孙之手,土行孙乘机将双手插入小姐腰里,抱紧了一提,腰已松了,里衣迳往下一卸;邓婵玉被土行孙所算,及落手相持时,已被双肩隔住手,如何得下来,小姐展挣不住,不得已言曰:“将军薄幸,既是夫妻,如何哄我?”土行孙曰:“若不如此,贤妻又要千推万阻。”小姐惟闭目不言,娇羞满面,任土行孙解带脱衣,二人扶入锦帐。婵玉对土行孙曰:“贱妾系香闺幼稚,不识云雨,乞将军怜护。”土行孙曰:“小姐娇香艳质,不才羡慕久矣,安敢逞逛。”正是翡翠衾甲,初试海棠新雨;鸳鸯枕上,漫飘桂蕊奇香。彼此温存交相慕恋;极人间之乐,无过此时矣。後人有诗,单道子牙妙计,成就二人美满姻缘。

  “妙算神机说子牙,运筹帷幄定无差;百年好事今朝合,其把红丝孟浪夸。”

  话说土行孙与邓婵玉成就夫妇,一夜晚景已过。次日夫妻二人都来,梳洗已毕,土行孙曰:“我二人可至前殿,叩谢姜丞相与我师尊,抚育成就之恩。”婵玉曰:“此事固当要谢,但我父亲昨日不知败於何地,岂有父子事两国之理,乞将军以此意道达於姜丞相得知,作何区处,方保两全。”土行孙曰:“贤妻之言是,士殿时就讲此事。”话犹未了,只见子牙上殿,众将上殿参谒毕;土行孙与邓婵玉夫妻二人,上前叩谢。子牙曰:“邓婵玉今属周臣,尔父尚抗拒不服,我欲发兵前去擒,但你系骨肉至亲,当如何区处?”土行孙上前曰:“婵玉适正为此事与弟子相商,恳求师叔开恻隐之心,设一计策,两全其美,此师叔莫大之恩也。”子牙曰:“此事也不难,若婵玉果有真心为国,只消请他自去说他父亲归周,有何难处,但不知婵玉可肯去否?”邓婵玉上前跪而言曰:“丞相在上,贱妾既已归周,岂敢又蓄两意,早晨婵玉已欲自往说父亲降周,惟恐丞相不肯信妾真心,至生疑,虑若丞相肯命妾说父归降,自不劳引弓设箭,妾父自为周臣耳。”

  子牙曰:“吾断不疑小姐反覆,只恐汝父不肯归周又生事端耳,今小姐既欲亲往,吾拨军校随去。”邓婵玉拜谢子牙,领兵卒出城,望岐山前来不表。且说邓九公收集残兵,驻札一夜;至次日升帐,其子邓秀、太鸾、赵升、孙红侍立:九公曰:“吾行兵以来,未尝遭此大厄,今又失吾爱女,不知死生,正是羊肠藩离,进退两离,奈何奈何!”

  太鸾曰:“元帅可差官表进朝告急,一面探听小姐下落。”正迟疑间,左右报曰:“小姐领一枝人马,打西周旗号,至辕门等令。”太鸾等惊愕不定,邓九公曰:“令来。”左右开了辕门,婵玉下马,进辕门来至中军,双膝跪下,邓九公看见如此行迳,慌立起问曰:“我儿这是如何说?”婵玉不觉流泪言曰:“孩儿不敢说。”邓九公曰:“你有甚冤屈,站起来说不妨。”婵玉曰:“孩儿系深闺秀艳,此事俱是父亲失言,弄巧成拙,父亲平生将我许了土行孙,勾引姜子牙,做出这番事来,将我擒入西岐,强逼为婚,如今追悔何及!”邓九公听得此言,吓得魂飞天外,半晌无言。婵玉又进言曰:“孩儿今已失身为土行孙妻子,欲救爹爹一身之祸,不得不来说明。今纣王无道,天下分崩;天下叁分,有二归周,其天意人心,不卜可知;纵有闻太师、魔家四将、十洲叁岛真仙,俱皆灭亡,顺逆之道明甚。今孩儿不考,归顺西岐,不得不以利害与父亲言之。父亲今以爱女亲许敌国,姜子牙亲造商营行礼,父亲虽是赚他,岂肯信之;况且丧师辱国,父亲归商自有显戮。孩儿乃奉父命,归适良人,自非私奔桑濮之比,父亲亦无罪孩儿之处,父亲若肯依孩儿之见,归顺西岐,改邪归正,择主而仕;不但骨肉可以保全,实是弃暗投明,从顺却逆,天下无不忻悦。”

  九公被女儿一番言语,说得大是有理,自己沈思;欲奋勇行师,众寡莫敌;欲收军还国,事涉嫌疑;沈吟半晌,对婵玉曰:“我儿!你是我爱女,我怎的舍得你,只是天意如此,但我羞入西岐,屈膝於子牙耳,如之奈何?”婵玉曰:“这有何难,姜丞相虚心下士,并无骄矜,父亲果真降周,孩儿愿先去说明,令子牙迎接。”九公见婵玉如此说,命婵王先行,邓九公领众将军归顺西岐不题。且说邓婵玉先至西岐城,入相府,对子牙将上项事诉说一遍。子牙大喜,命左右排队伍出城,迎接邓元帅,左右闻命,俱被执迎接里馀之地,已见邓九公军卒来至。

  子牙曰:“元帅请了。”邓九公在马上欠背躬身曰:“末将才疏智浅,致蒙谴贲,理之当然,今已纳降,望丞相恕罪。”子牙忙拍马上前,携九公手,并辔而言曰:“今将军既知顺逆,弃暗投明,俱是一殿之臣,何得又分彼此;况令爱又归吾门下师侄,吾又何敢赚将军哉。”

  九公不胜感激,二人俱至相府下马,进银安殿,重整筵席,同诸将饮庆贺酒,一宿不题。次日见武王朝贺毕,且不言邓九公归周;只见探马报入,汜水关韩荣听得邓九公纳降,将女私配敌国,韩荣飞报至朝歌,有上大夫张谦看本,见此报大惊,忙进内打听,皇上在摘星楼,只得上楼启奏。左右见上大夫进疏,慌忙奏曰:“启陛下!今有上大夫张谦候旨。”纣王听说,命宣上楼来。张谦闻命上楼,至摘星楼前拜毕,纣王曰:“朕无旨宜卿,卿有何奏章,就此批宣?”张谦俯伏奏曰:“今有汜水关韩荣,进有奏章,臣不敢隐匿;虽触龙怒,臣就死无辞。”纣王听说,命当驾官:“即将韩荣本拿来朕看。”张谦忙将韩荣本,展於纣王龙案之上;纣王看未完,不觉大怒曰:“邓九公受朕大恩,今一旦归降叛贼,情殊可恨,待朕升殿,与众臣共议,定拿此一班叛臣,明正伊罪,方泄朕恨。”张谦只得退下楼来,候天子临轩。只见九间殿上钟鼓齐鸣,众官闻知,忙至朝房伺候;须臾;孔雀屏开,纣王驾临,登宝座传旨,命众卿相议,众文武齐至御前,俯伏候旨,纣王曰:“今邓九公奉诏征西,不但不能伐叛奏捷,反将己女私婚敌国,归降叛贼,罪在不赦,除擒拿逆臣家属外,必将逆贼拿获,以正国法,卿等有何良策,以彰国之常刑?”纣王言未毕,有中谏大夫飞廉出班奏曰:“臣观西岐抗礼拒敌,罪在不赦;然征伐大将,得胜者,或有捷报御前,失利者,惧罪即归伏西土,何日能奏捷音也;依臣愚见,必用至亲骨肉之臣征伐,庶无二者之虞,且与国同为休戚,自无不奏捷者。”纣王曰:“君臣父子,总系至亲,又何分彼此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