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第2/2页)
那是我刚来这里不久林肯含着眼泪对我说的这一切。那一次林肯喝着二锅头,有些多了,他抹一把眼泪气愤地说:艺术是什么?是婊子,那是有钱人玩的。咱们算什么,咱们也是婊子,是让钱玩的。他说完便抱住头呜呜大哭,剩下的半瓶二锅头酒洒了一地。
我理解,林肯外表挺刚强的一个汉子,内心里有很深的苦处。我流浪到北京很高兴能认识林肯这样的一个朋友。
一天夜里,我听见有人敲门,我不知道这么晚了谁会敲我的门,我知道隔壁的林肯不在家。我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回答。最后我拉亮灯,壮着胆子开开门,我看见了林肯,他趴在我的面前浑身是血,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忙把林肯拖进屋里。我这才看清,林肯的头上有一个大口子正在往外流血,浑身上下青紫处遍布全身。我忙帮林肯包扎,完事之后,我才问是谁干的?
林肯摇头。我说我替你报案去。
他一把扯住我说:说不清的。
我要送他去医院,他也不同意。那一次,他在家里躺了十几天才好。事后我问他,什么人要对他下死手。
他笑了笑说都是被逼的。
我见他不愿对我说出他外面的事,便不好打听。
那一次他伤好后,又约我去他那间小屋里喝酒。他含着眼泪说人呢,活着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听了他这话,我心里就有些酸。
后来他开玩笑似的对我说:以后我要是回不来了,我屋里的东西你看什么好就拿什么吧。
我听了他的话,脊背一阵发凉,接下来便想哭。
房东走后的那天晚上,我和彩妮躺在床上,我抱着彩妮,心里一阵阵难过,想着彩妮和我过的苦日子心里就不是个味。我想,是应该想办法挣点钱了。干什么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