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安静的包厢里, 于申洋面色严肃,双手交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阎忱,“你真的失忆了?不是在逗我?”

阎忱心慌意乱, 只想赶去公司和林漳解释, 求安慰, 不过转念一想, 他得先问清楚才好解释,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愚人节早过了。”阎忱往前凑了凑,双手捏得紧紧地说:“那不重要,我问你, 我以前和你来这种地方, 没有做对不起林漳的事吧?”

于申洋:“……”失忆了还不重要?

他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重重叹息道:“你这样, 我真看不出你失忆了, 实在没什么变化。”

张口闭口都是林漳, 如果林漳是阎忱他妈, 阎忱妥妥是个妈宝男,还是倒贴钱都没有人愿意嫁的那种程度。

“都说了那不重要, 快回答我。”阎忱推了推于申洋的手臂,催促道。

于申洋终究还是没忍住, 翻了个大白眼, 说:“你的贞操还在,放心吧。”

“合作过的人都知道你从不碰这些, 倒酒都要亲自上手,活像是人家身上有传染病。”

听到这话,阎忱松了一口气, 拍拍自己的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

看来阎老狗还是有点节操。

于申洋见阎忱这副贞洁烈女的模样,顿时一阵无语,虽然他作为阎忱的发小,早已习惯,这会儿也依然有点消化不良,睨了他一眼说:“你这妻管严的症状,看起来似乎加重了?”

知道自己没有脏的阎忱将自己高高提起的心放在实地,叉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没有啊,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和林漳结婚了,肯定要对他一心一意啊。”

“这么说是没错。”于申洋回想起刚才阎忱撕心裂肺地对着电话那头的林漳哭喊自己脏了的场景,肩膀一抖,手臂上爬满鸡皮疙瘩,像阎忱这么夸张的绝对不多。

幸好林漳工作忙,没说几句话就开会去了,才没让阎忱继续嚎下去。

这种事,二十八岁的阎忱的确做不出来,顶多在喝醉了后给林漳打电话说我想你。

阎忱挪到于申洋身旁,用手臂撞了撞他:“你是我兄弟对吧?”

于申洋忽然有点瘆得慌,硬着头皮点头,“嗯。”

“那你肯定很了解我是不是?”阎忱抬手勾住他的肩膀说。

于申洋心里毛毛的,动了动肩膀,“有什么你就说,别故弄玄虚。”

“那我问了。”阎忱松开手,身子坐直,正色道:“我这些年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林漳的事?你现在开娱乐公司,又是我兄弟,肯定比外面的人清楚,我那些绯闻的实际情况,你给我个准话。”

于申洋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假的,你对林漳掏心掏肺,他要是开口,你连命都可以给他,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阎忱闻言怔了怔,再次确定,“真的?你说实话,我承受得住。”

“真的,你还不了解你自己吗,我这些年来可没少吃你们俩的狗粮,你知道我一个直男,成天听你们俩的恋爱故事有多心累吗?”于申洋惆怅地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哈哈哈哈,老于,你可真是我亲兄弟。”阎忱高兴地勾住于申洋的肩膀,猛拍他的背,“我和你说,我哥刚给我打了五百万零花钱。”

于申洋:“……”狗粮来得猝不及防。

他肩膀一抖,将阎忱的手抖下去,“艹,阎忱你可真狗,失忆也不放过我。”

沉默几秒钟,于申洋没忍住,“林漳还缺对象吗?”

“滚滚滚,不缺不缺不缺,我哥有我一个大宝贝就够了!”阎忱立即和于申洋拉开距离,警惕地瞪着他。

“咦——太恶心了,又是哥,又是大宝贝的,你们俩玩什么情-趣Play啊?”于申洋搓了搓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别以为他不知道林漳比阎忱小几个月。

两人喝到后半夜,互相搀扶着在会所开了房间,于申洋已经意识模糊,还坚持把阎忱送进房间,“不行,我得看着你进去,不能让人有机可趁,我兄弟的贞□□来守护!”

阎忱感动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两人在门口抱了好一会儿,互相拍着彼此的背,力度越来越大,差点把对方给拍吐了。

“呕——”于申洋干呕一声,摆摆手,步履蹒跚地搀扶着阎忱走进房间里,还不忘检查一下被子,衣柜,浴室里有没有藏人。

“OK,没问题,我走了。”于申洋一转头差点一脑门儿撞上墙,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傻笑道:“是墙哈哈哈哈……”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阎忱面红耳赤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两人睡到中午才起来,于申洋让秘书送来了干净的换洗衣物,敲开隔壁阎忱的门,将衣服丢给他,“快去洗漱,餐厅订好了。”

阎忱揉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欠走进浴室。

洗完澡出来,阎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给林漳发消息。

于申洋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林漳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有啊,我正在给他发消息,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我,应该是在开会。”阎忱发完消息后,将手机放到一边。

“他可真是放心你。”于申洋不咸不淡地说。

阎忱擦头发的手一顿,觉得于申洋这话像是有深意,“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是基础。”

“对了,你还记得你昨晚硬要送我进来,到处翻箱倒柜确定没有藏人吗?”阎忱大笑起来,“你真把我当你妹了吗?”

“呵呵。”于申洋冷笑一声,说:“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个小男生想上你的戏,买通酒店脱.光了藏在你被子里,要不是你撞碎花瓶的声音太大,我立即往回走,凭你那烂醉的程度,说不定你的贞操就真没了。”

那件事可把于申洋气得不轻,阎忱只和他喝酒才会喝到烂醉,因为两人是发小,和亲兄弟无差,不必担心被算计,偏偏那天是他叫人出来喝酒,地点还是他家的酒店,发生这种事,于申洋当即酒醒了一大半。

阎忱手里拿着毛巾,一脸震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多得是,你放心,那小男孩儿已经被我封杀了,这会儿估计回老家种地去了吧。”于申洋对上阎忱清澈的眼瞳,忽然意识到阎忱是真的失忆了,这样天真单纯的阎忱,和后来时不时叫他出去买醉,满腹心事的阎忱不一样。

他上一次见阎忱是在出差前,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阎忱晃动着酒杯,无悲无喜,也毫无征兆地告诉他:“我打算和林漳离婚了。”

说实话,这两人会走到这一步,于申洋不是很意外,他眼看着一年年,阎忱越来越沉默,从以前絮絮叨叨地和他抱怨,到后来安静地喝酒,他为阎忱感到难过,也为阎忱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