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8页)

秦岭终于打破了沉默:“周小姐,你见到钟跃民了?他还好吗?”

周晓白回答:“见到了,他精神还可以,可是……你为什么不见见他呢?要不是你的帮助,他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出来,还有,你为什么不让我对他说呢?我不明白。”

秦岭淡淡地说:“我想,我和他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所以没必要再见了,况且,我也要走了。”

“你去哪儿?”

“我已经办好去美国定居的手续,明天和我先生一起走,今天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周晓白惊讶地问:“你结婚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你爱的是钟跃民,早知现在,你当初何必……”

秦岭马上接过她的话:“你想说,你当初何必把钟跃民从我手里抢走?对不起,我当初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就算知道,这也不关我的事,跃民有选择女友的权利。”

“你是说,他选择了你,可你并没有选择他?”

“是的,我一直认为钟跃民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但他最适合做个情人,而不是丈夫,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能力建立家庭,一个没能力承担各种责任的男人最好不要谈婚姻,当然,他可以爱女人,这是他的权利。”

“我明白了,是你先生支付了这五十万元,你帮了钟跃民,可你不觉得这是把自己给……”

“给卖了,是吧?可你想错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先生都是个不错的男人,钟跃民的事,我并没有瞒他,他在得知我和钟跃民的关系后,仍然毫不犹豫地支付了这笔钱,从这点上看,他不是个心胸狭隘的男人,也使我对他刮目相看,如果说,以前我对他的感觉还有些模糊,或者是为了某种利益和他交往,但通过这件事,我倒真爱上了他,试想,这件事若换了钟跃民,他做得到吗?”

周晓白表示赞同:“这倒是,很少有男人能这样大度。”

“所以,对咱们女人来说,男人可真是本永远翻不完的书,这好比购买精品,优秀的男人各有品牌,钟跃民这种品牌,虽然也算得上是精品,可总有点儿设计上的欠缺。”

周晓白点点头说:“你的比喻很有意思,这大概是两种文化的差异,不是个人问题。”

秦岭微笑着说:“这个话题太大了,一时说不清楚,况且做为女人,我们也有自身的问题,怎么能过高地要求男人呢,你说对吗?”

周晓白站起来伸出手:“那就祝你一路顺风,下次回国一定要和我联系。”

秦岭握住她的手:“谢谢,咱们建立个热线怎么样?就象间谍那样单线联系,因为我还有点儿好奇心,钟跃民现在正处于他一生中的低谷,我倒真想看看,这家伙下一步要玩些什么新花样。”

“好吧,我会随时向你通报他的情况,秦岭,你真的不想在出国之前见他一面吗?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别留下什么遗憾。”

“晓白,我已经嫁人了,不象以前那样自由了,我先生是个不错的人,我不愿意让他伤心,况且他也为营救钟跃民出了力,就凭这一点,我也应该对得起他,你说对吗?”

“说真的,秦岭,要是咱们能早些认识,我会和你做个好朋友的,要分手了,我们拥抱一下好吗?”

“当然,晓白,我也很喜欢你,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希望常联系。”

两个女人轻轻拥抱了一下,互相友好地拍拍后背。

钟跃民从看守所里出来以后,一直在操心自己的工作问题,他从侧面了解了一下,自从他出事以后,正荣集团也有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董事会成员做了调整,李援朝一派在内部争斗中失势,他不仅没能进入董事会,连总经理的职位也丢了,李援朝很轻松地辞了职,随即办了出国定居的手续去了美国。

据一个圈内的朋友说,李援朝是个很善于操作的人,他早就开始为出国定居做准备了,这些年他不动声色地捞了不少钱,还把老婆孩子也送到了美国,据那个朋友估计,李援朝这次被排挤出董事会,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操作的结果,不然以李援朝的精明,决不至于败得这样惨。在他辞职的当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在一个贵族俱乐部里和几个朋友喝酒,他连开了两瓶XO,谈笑风生,兴奋异常,决不象个失败者。还有个驻美国大使馆武官处的朋友说,他在纽约的曼哈顿看见了李援朝,这家伙购置的豪宅至少值几百万美元,他每天开着一辆“劳斯莱斯”牌的汽车,去纽约帝国大厦自己的公司去上班,总之,这孙子算是牛到家了,和他现在的地位比,正荣集团算什么?比钟跃民当年的煎饼摊儿强不到哪儿去。

据说钟跃民出事后,贸易部有两个女职员也立刻辞了职,一个是何眉,另一个就是高。李援朝还特意挽留过高,因为她是个很能干的业务员,但高执意要走,她辞职以后去向不明,公司里的人再没有见过她。

钟跃民听父亲说高到他家去过几次,但她没说自己在做什么。他出狱以后也去高的住处找过她,但没有找到,这个女孩儿神秘地失踪了。

钟跃民还真有些着急,以前他自视甚高,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在正荣集团时,他甚至觉得贸易部经理的职位都有些委屈了自己,以他的能力当个总经理也绰绰有余。而现在他却有些恐慌了,他发现自己这半辈子好象是白过了,到头来连个一技之长都没有,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该怎么养活自己的问题。

袁军和郑桐来看望他,这两位老朋友也为他着急,他们的工作性质必然决定了他们的交际范围,袁军在总部的作战部门工作,既不管钱物,也没有人事调动方面的权力。郑桐乃一介寒儒,他所在的单位是研究社会科学的,不可能有什么经济效益,他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很紧,至今还住在筒子楼里。不过郑桐很有些文人式的天真,他也认识一些做生意的朋友,而且自认为在朋友那里很有面子,他觉得把钟跃民介绍到朋友的公司去工作,那是看得起他们,所以他对钟跃民的工作问题显得很胸有成竹。

袁军不好意思地说:“跃民,这些年我和周晓白一直在部队工作,地方上的关系一点儿也没有,想帮也帮不上你,真对不起,你有我这么个朋友真没用。”

钟跃民说:“你别这么说,怨我自己不争气,失业了,还得朋友们替我操心,是我对不起你们,唉,以前没工作心里还有底,那时复转办还管,现在我可真成了无业游民了。”

郑桐大包大揽地说:“跃民,我倒认识几个开公司的朋友,不过都是些小老板,公司规模不大,我给你联系一下,他们肯定会给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