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2页)

他还剩下四千多块,折田地给他。田地是中兴的基本,万一有个什么,也有个退步。

芜湖最好的田归他。她的在北边。他母亲的首饰照样分给他做纪念,连金条金叶子都算在内。

股票费事,二房没有男人,少拿点股票,多分点房地产,省心。

帐房读得告一段落,后来才知道是完了。渐渐有人低声谈笑两句,抹鼻烟打喷嚏,抖开扇子。

她是硬着头皮开口的,喉咙也僵硬得不像自己。九老太爷,那我们太吃亏了。

突然宁静下来,女人的声音更显得又尖又薄,扁平得像剃刀。现在这种年头,年年打仗,北边的田收租难,房子也要在上海才值钱。是九老太爷说的。二房没有男人。孩子又还小,将来的日子长着呢,孤儿寡妇,叫我们怎么过?"

骇异的寂静简直刺耳,滋滋响着,像一支唱片唱完了还在磨下去。所有的眼睛都掉过去不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