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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生说:“是的。”

穿风衣的男人说:“我前年在那儿蹲过半年。腿怎么回事,牢里打断的?”

根生说:“十多年前了,打断了才进去的。”

穿风衣的男人说:“噢。”抬手把收据给了根生,又说:“货到了我让广口瓶通知你,你们一起来,比较好。再下一次,你就可以自己来了。”

根生回到工厂,心神不宁,腿上痛得厉害,他知道快要下雨了。夜里,他去锅炉房泡水,忽然把热水瓶放下,拖着腿,先走到骨胶车间旁边,汪兴妹当年住的小屋子早拆除了,他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又穿过厂区来到污水处理池那边。虽然很暗,仍能看到水面上积着厚厚一层泡沫,像泡过洗衣粉一样,其中一些被风吹起来,无规则地散落飘离。最后他独自走到码头边,看到江上红灯绿灯,微渺疏落,静静地闪烁着,以及光线锐利的射灯,照得四周雪亮。额头上一凉,雨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