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复生
冷！好冷！
冷透入四肢百骸之中，让血脉也尽数凝注，冰棺中的少女一眸子逐渐从无神到有神，她转首四望时，眸光逐渐灵动。
雪梵行站在冰棺前淡淡看着她，两个人视线一对，彼此看了片刻。
雪梵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眸中闪过惊喜讶异，淡白的唇微微张开，吐出了两个字：“梵行——”
声音隐隐带着暗哑，悠悠的像拨响了一根琴弦。
雪梵行看着她，缓缓开口：“您是谁？”
冰棺中的少女挑了一下眉：“紫微仙尊华曼陀，梵行，怎么？你连师父也不认了么？”
雪梵行又看了她片刻，终于低低叹了口气：“师父，隔了千年，您终于归来了！”
华曼陀自冰棺中站起身，幽幽叹了口气：“梵行，是你复活为师的？倒辛苦你了。居然已经过了千载了么？”
大概是刚刚从冰棺中醒来的缘故，她的脸色苍白的厉害，身体也发僵，迈步出冰棺时，还趔趄了一下，被雪梵行抬手扶住。
“师父，您刚醒，身子还虚弱，让弟子为您诊下脉。”雪梵行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有光芒自他指尖透入，片刻后他挪开手：“师父，您感觉如何？”
“血脉滞涩的厉害。”华曼陀微微蹙眉。
“师父毕竟在棺中躺了千年，血脉滞涩很正常，弟子这里有专门医治此证的术法书，师父照着它修炼上半个月就可恢复正常。”
雪梵行指尖化出一本薄薄的书册，递到她的手里。
华曼陀随手翻了翻，视线在雪梵行脸上一转，叹道：“梵行，没想到千年未见，你功力精进如斯！医术也高明了不少。”
雪梵行声音温和：“那是师父先前教导的好，自师父仙逝后，弟子一日也不敢懈怠，一门心思想让师父复生……师父，您可还记得是谁害得你？”
问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雪梵行双眸炯炯，紧紧盯着她的脸。
华曼陀微凝了眉尖，思索了刹那，手指缓缓握紧：“是夜月澜！那个孽徒！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危害天下了？”
雪梵行几不可闻地吐了一口气：“他确实想要为祸天下，好在有徒儿在……”
华曼陀眸色一亮，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你将他降服住了？”
雪梵行一顿：“这倒没有……现在徒儿和他算是势均力敌，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华曼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就好。”
视线又转到旁边像木头人似的在那里站立的墨辞身上：“这位是？”
“他是徒儿的弟子墨辞，墨辞，过来，拜见师祖。”
墨辞果然过来，向着华曼陀行了一礼：“拜见师祖。”
华曼陀视线中透着慈爱：“起罢。”
手掌一转，似想拿出什么见面礼儿，但一转转了个空。
显然，她现在的储物空间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雪梵行忙道：“师父，您当年仙逝后，储物空间已破碎，里面的东西全部烟消云散……”
华曼陀眸色一黯：“这样啊……”
“师父不必伤心，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师父能回来就是最大的幸运了，那些法宝器具日后再炼制就是。”
雪梵行忙安慰她。
他似想到了什么，从身上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古鼎，递了过去：“师父，幸好此物还留着，也该物归原主了。”
“紫玉调香鼎。”华曼陀眸中微微一亮，接过来，用手指摩挲了片刻，爱不释手。
雪梵行躬身道：“徒儿好久没闻到师父调出来的香了，甚是怀念……”
华曼陀头也没抬：“这容易，为师记得你最喜欢九转兰香，你去帮为师预备相应的香料，为师帮你调……”她说出一堆香料名儿。
雪梵行没说话，直接拿出一堆调香材料出来，正是华曼陀刚刚说的那些：“徒儿早预备好了，师父请用。”
华曼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倒是早有准备。”
她轻呵了一声：“此地严寒，不利调香，我们出去再调。”
“是！”
……
祖孙三代从那间满是寒气的冰室出来，华曼陀回头看了一眼，认出这冰室的原址是曾经燃航仙尊修行的冰殿……
她站在那里一时有些出神。
雪梵行站在她身边：“师父，怎么了？”
“此地曾经是你师祖修行之处，他现在……你可曾和他有过接触？”
雪梵行眸光一闪：“师祖早就羽化了吧？不过，师祖倒是常常入徒儿的梦指点徒儿……复生师父的法子也是师祖梦中指点……”
华曼陀幽幽叹了一口气：“师祖一向心怀天下，就算羽化也放心不下紫微宗，幸好他还能入梦指点你，要不然……”
雪梵行盯了她俏脸片刻，看她俏脸上似有感伤，眸光微动，忽然问了一句：“师父，您可恨师祖？”
华曼陀瞥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是紫微宗的开山师尊，也是我的授业恩师，我感激他还来不及，恨他做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雪梵行叹了口气：“毕竟是他给师父那样一个任务，如非那个任务，师父也不会陨落这么多年……”
华曼陀正色道：“除魔卫道是为师职责所在！有牺牲在所难免，为师不悔！以后此事不许再提，此类话更不许说！”
“是！”
师徒二人一路走一路交谈，雪梵行向她禀报了这些年紫微宗和夜族夜皇的事，华曼陀只微微点头，并没多言。
雪梵行将她安排到一座素净的宫殿内。
华曼陀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室内布置都是她生前喜欢的风格，殿内纤尘不染，显然常常有人打扫。
“梵行，你倒是有心了。这屋子你布置了一些时日吧？”华曼陀夸赞。
“也不算太长，只不过原先将师父之物都用封印之术保护起来，这半月才拿出来布置。”
“这半月？”华曼陀重复了一句。
“是的，半月前开始预备的，只待师父归来入住。”
华曼陀微微点了点头：“有心了。”坐在那里开始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