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线索

渝州心头巨震,如万千高楼倏然崩塌。十维公约根本没有对外发布地球坐标,他是怎么来的,难道说他是人类?

不可能 ,渝州能肯定,墨镜男说的绝对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种语言。

那么他是怎么来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渝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十维公约的说法,外来者只能通过随机传送来到地球,或许眼镜来这根本没有目的,只是十分巧合地被随机传送来此地。

可是,当日分别,眼镜男与山风明显是有事要办,难道这么快就办好了?

就在渝州浮想联翩之际,墨镜男转过头,朝汽车的方向冷冷一瞥。

他看到我了,渝州心头狂跳,赶忙低下头颅,他有绝对屏障不假 ,但这屏障可护不住他身边的人。

该怎么办?

冷汗随着额头向下流淌。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渝州紧张地抬头,却发现墨镜男已沿着破败的水泥路,离开了。

渝州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了下去。

“怎么回事?你俩看起来很怕他,莫非他在副本中欺负过你们?”杨菲菲酒红色的波浪卷长发在指尖打着卷,“说出来,嫂子帮你们揍他。”

“他不是地球人。”渝州郑重道,“嫂子,这事你得报上去,他从属于一个黑暗佣兵团,非常危险,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杨菲菲也收起了她慵懒的笑容,“你确定他?事实上,这些天来,世界各地都有外星生物入侵的消息传来,这些生物大多是通过随机传送进入的地球,且大部分都对人类保持着漠不关心的态度,不伤害不接触。你真的确定他有极大威胁?”

渝州强硬道:“我确定!”

萧何愁也点点头,证实了渝州的言论。

杨菲菲点了点头,“南非那边确实出现了一例外星生物恶性伤人事件,听说死了两千多个人。你们放心,这事儿我会上报给研究院。”

“什么事要上报?”突然,一个灰头土脸的脑袋出现在杨菲菲面前,吓了她一跳。

却见韩九立带着一抹痞笑,靠在了车窗外,身边绑着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脸的中年人。

“抓到了?”杨菲菲含笑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韩九立嬉皮笑脸道。

说着,他打开后车门,见渝州还紧张地看着墨镜男离去的地方,没有注意到他,便伸手捏住了渝州的脸颊,笑道:“瞧你那胆子,比苍蝇还小。放心,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哥给你顶着,你只需要做回老本行,当一头吃了睡睡了吃的猪就行了。”

渝州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裆下。

一阵鸡飞狗跳的打闹后,韩九立将地鼠塞入后座,重新启动车子,回归了正轨。

“大哥,我只是一时糊涂,误入了歧途,请组织一定要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伴随着地鼠鬼哭狼嚎的哀求声,几人终于到了殡仪馆。

此地俨然已是一个军防重地。

大量的尸体堆积在门口的广场上,等待工作人员的收拣。

后头还有源源不断的车辆,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尸体倾倒在这里。

腥臭的血气,腐败发酵的酸臭以及排泄物的浊气弥漫在这个栽满冬青树的空地里。

将平素沉肃之地妆点成了人间炼狱。

韩九立带着众人穿过唯一可以落脚的小道,一路进入了四层办公室。

“爸,我把小州带来了。”

“说了多少次在这里不要叫我爸。”韩毅那沉稳的嗓音响起。

韩九立耸了耸肩,“好的,副部长。”

萧何愁对韩毅点了点头,刚想依据昨日定好的计划,将韩九立引开,给渝州和韩毅个独处的空间。

却听楼道里传来阵阵警报声。紧接着,门便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军装,但脸上还带有稚气的年轻男子闯了进来。

“报告副部长,三区停尸库突然少了50具尸体。根据监控,应该是某种不知名的空间挪移术。”

“难道是尖刀?那张空间卡牌有距离限制,我去找他。”韩九立反应过来,将地鼠推给那个青年,自己则带好武器冲了出去。

“那我也去研究院了。”杨菲菲看出渝州有话要单独同韩毅说,撩了撩波浪卷的长发,便给渝州抛了个媚眼离开了。

萧何愁对渝州点了点头,也紧跟着离开了。

霎时,屋子里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渝州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他的舅舅。

韩毅没有抬头,翻阅着手边堆成山的报告: “如果你想问你母亲的事,我无话可说。我对她的事并不了解。”

“不,舅舅,我相信您只是事情太多,忘记了,不如就让来我帮您回忆回忆。前些年我母亲来到n市,没有住自己宽敞的大房子,却挤在您那,为什么?”

“你发现了?”韩毅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不愧是小妹的儿子,这份观察力真是一脉相承。我确实问过她,她也的确告诉了我一些事情。但你确定要知道吗?”

渝州不语,只是拉开椅子坐下,静静等待着下文。

韩毅看见渝州决绝的面容,突然有些哀伤地笑了,“其实小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早在她死前的半个月,就给我发过‘死亡通告’了。”

“什么死亡通告?”渝州迫不及待追问道。

韩毅沉默片刻,眼眸越发深沉:“还记得那一天晚上,月朗星疏,我正陪着你舅妈在河边散步。

“突然电话铃响了。小妹的声音传来,很平静,与往日并无半分不同,但内容却让我心惊,她说:哥,我的人生快就要走到终点了。

“我知道小妹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忙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有困难就跟我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

“可她只是笑了笑,说她的事我管不了。我自然不会罢休,再三询问。

她好像被我问烦了,幽幽地说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由我一力承担,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她顿了顿,十分艰难地说出了下一句话,‘但如果有一个人执意要知道,那么就把接下来的一段话告诉他。’”

“那个人是我?”

韩毅点了点头,深深地凝望着渝州:“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知道吗?”

看着舅舅郑重的表情,渝州的手心也沁出了汗水,但眼神却一往无前的坚定:“当然。”

韩毅从扯了扯嘴角,从内衬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推给了渝州。

渝州抚摸着盒盖上六月雪的图案,似乎看见了母亲眼神中的决绝。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盒子,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信件,而是一条样式古怪的项链。

项链的主体由两条样式古怪的鱼构成,鱼鳞晶莹剔透,鱼鳍处却勾勒着浮动的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