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3页)

谢执:“……”

谢执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地看向白翰墨。

白翰墨掌一杯茶,笑得悠然自得:“想问我怎么办?”

谢执:“嗯嗯。”

白翰墨:“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谢执:“……”

谢执自己理解了一下,感觉白翰墨的意思就是——反正心放静了,这一点打扰反而是一种锻炼?

“……这个境界,我反正是做不到滴。”白翰墨慢悠悠地补充完了下面的句子。

谢执:“……”

白翰墨笑看呆掉的谢执,脸上的表情有点孩子气,他伸手,把谢执的手机拿过来,先爽快地按关机键,往左滑动,替谢执关机,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防尘袋,将手机扔了进去,拉绳一扯,系好。

“考完之前,这个手机我先帮你保管,没问题吧?”白翰墨扯着拉绳,在谢执面前晃了晃。

“然后呢。”白翰墨又拉开另一个抽屉,掏出一个还没拆封的苹果机的盒子,摆在桌上,轻拍了一下,手拿开时,盒子上现出一张电话卡。

白翰墨把苹果手机推到谢执面前,温和道:“这个手机暂时借你用。”

谢执拿了白翰墨的手机,重新下个微信,只在里面加了严肆、外公外婆和叶致远,以及闻讯赶来,不依不饶,一定要加自己的潘言。

身边的关系变得愈简单,好像心就愈静,谢执大年三十回重庆,初三一早就直飞北京,为正月初十一的北电校考做准备。

北京电影学院,戏剧影视文学类一共考三轮考试,第一轮,文科综合知识;第二轮,材料分析与写作,第三轮,面试。除面试外,考试时间随招生简章公示。

而表演专业一共有四轮考试,第一轮诗歌朗诵,第二轮非诗歌外的朗诵与才艺展示,第三轮,表演艺术综合会试,最后一轮面试。考试时间看准考证安排。

今年,表演专业的前两轮考试,都刚好在编导类前两轮考试的一天。

20xx年02月21日。am6:00,谢执伸出手,将手腕上震动的腕表关闭,然后非常轻地从被窝中把自己的身体和腿都挪走。

一缕不明显的天光透过薄纱窗帘投射进来,覆盖在床上,恰好照亮严肆的眉眼。

严肆睡得很熟,剑眉很舒展,看上去很放松。

谢执怕把严肆吵醒,也不敢动他,就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把被子拉好,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出门,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把手。

谢执扶着loft的楼梯往下,走到一半时,抬头看向高大的落地窗外,微微一愣。

浅黛色的天空背景之下,细小的雪花连片在空中飞舞,这场雪估计下得有点久了,远近的建筑都被覆盖上了雪色。

不管看几次,都还是觉得雪美。

谢执看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往楼下走,路过客厅不开灯,走进厨房时按开了厨房的壁灯,然后拉开冰箱,取出一包圆形的火腿,和一盒配好了面条和料包的意大利面。

厨房的灶台上就有干净的锅,谢执把锅端下来,接两锅开水,烧烤,一锅燃着火煮面条,另一锅则关了火,直接将酱包放进去烫。

谢执小时候被水烫过,至今有点心理阴影,于是拿了个锅铲和漏勺夹着,站得远远地放面条和酱包。

两锅东西自己在水里翻滚,谢执去案板边,拆刚才拿出来的圆火腿。

圆火腿包装设计的不太好开,谢执两只手捏着火腿,专注地拆它,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

“宝贝,在干嘛?”

随着声音响起,谢执的后背也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贴住,严肆的手环住谢执的腰,把脑袋放在谢执的肩膀上压着。

谢执被吓了一跳,但又迅速地放松下来,恰好火腿片拆开,他先拿了一片,卷了卷,递到严肆的嘴边。

“做早餐。”谢执回答。

“给我做的吗?”严肆把火腿肠吞下去,

“嗯。”谢执喂完火腿,刚准备拿自己准备好的剪刀,低头,却看见了剪刀边装半成品面的盒子;谢执下意识准备藏盒子,但把盒子拿起来后,却只是举给严肆看。

“是什么?”严肆不想看,懒洋洋地问。

“我不会做面条,就只能选这种半成品。”谢执有些不好意思,“这种工业品,肯定比不上外婆亲手做的那种……”

“为什么比不上?”严肆的头小幅度仰起,轻吻谢执耳垂,“谢执亲手选,亲手煮,亲手……喂我吃——我倒是觉得,全世界没有任何面条比得上这一碗。”

谢执耳垂被严肆吻得痒痒的,又被夸得晕头转向,瞬间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完全没发现严肆加了个“喂”他的条件。

沉迷男朋友的谢小执晕乎乎了一会儿,好歹还记得自己捏着火腿片,伸手摸剪刀。

“拿剪刀干什么?”严肆起得早,没睡醒,赖着谢执蹭。

谢执并没有解释,而是拿起一片圆火腿剪开——第一片火腿他剪得横平竖直,有一些锋利的直角与锐角。

谢执剪好了,递到严肆面前,说:“就是这样。”

严肆抬眼,看着谢执捏在手中的那片火腿,经过谢执的改造,它已经变成了数字“1”。

“100分。”严肆轻笑。

谢执嗯了声,把100的1放在盘子里,继续去剪100的两个零。

零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椭圆,严肆闭着眼睛,压着谢执肩膀,感受他剪零的肩部震动,但很快,严肆就感觉到了一阵轻微的不同。

谢执的肩膀传来一阵细小的颤抖,如果不是靠着,根本感觉不出来。

“怎么了?”严肆睁开眼睛。

“……什么怎么了?”谢执随口问。

“你在发抖。”严肆说,“是冷吗?”

谢执:“……”

“谢执?”

严肆还抱着谢执,但脑袋已经离开了谢执,蹙眉把谢执的后脑勺盯着——怎么回事?

厨房里顿时一片寂静,只有煮面条的水咕嘟咕嘟不合时宜地响着,冒出一片不会看气氛的水雾。

谢执过了两秒,才低声道:“……紧张。”

严肆没太听清楚:“什么?”

“你今天就要去校考了……”谢执低声道,“每一年……好多人都会来北电校考。”

谢执也是刚刚才紧张起来的——雄赳赳气昂昂地剪个100,万一严肆考试出了什么差错,那……

“这么紧张……”严肆哑然失笑,松开捏着左手腕的右手,举起来,覆盖在谢执拿剪刀的手上。

谢执的指尖冰冷,轻微发抖,一股让人心软的冷意。

“紧张什么?”严肆笑着问,“一场考试而已啊?”

说得倒轻巧,虽然是一场考试,但也是艺术领域全国最高级别的考试了!怎么可能说不紧张就不紧张?!

严肆也知道不可能靠嘴说就让谢执不紧张了,他于是也没说什么,就用树袋熊抱树的方式,把谢执抱着,辗转地剪好火腿片,然后又去把面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