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后天·京郊摄影棚。

严肆今天一大早就开车出来了,谢执腰疼腿酸,精神也不好,没有坐副驾驶,而是裹着个小毯子睡在suv后排,直到严肆喊他下车,醒过来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从车上下去。

严肆已经被等候已久的纪泽阳抓过去了,谢执自己锁车,然后进去等。

谢执踏到地面,走了几步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哪儿哪儿都疼。

平时非常熟悉的走路姿势现在一走就引起难以言说的疼痛,谢执在车边磨蹭,换了几个姿势,好不容易找到了稍微好点的。

谢执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车行声,一辆车停下来,有人打开车门跳下车。

“行。”汪平的声音从谢执的背后传来,“你不用来接我,自己回去看剧本吧……”

汪平和送他来的季走交代了几句,回过头,就看见谢执在他前面走着——垫着一只脚,小心翼翼,一瘸一拐。

汪平:“……”

这走路姿势,汪平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就是以前都是自己这么走,冷不丁看别人这么走……

咳,新鲜。

“谢执。”汪平看着谢执走了几步,抬手喊他,走过去。

“汪平哥。”谢执回过头,扶着腰站着,忍着腰的酸痛笑了笑,手指严肆消失的方向,“那个,刚才泽阳哥把严肆哥抓过去了,你要不要也过去?”

“不急。”汪平抓过谢执的胳膊,非常自来熟地把他扶着,“你对这儿不熟吗?我先带你进去,找个地方坐。”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汪平非常同情谢执,拉着他走到走到摄影棚里面,已经搭出来一个天台的布景。

最佳观影区当然是导演位置的附近,汪平扶着谢执过去时,导演正在监视器旁边忙碌,核对今天的拍摄进度。

“嘿。”汪平过去,拍了把导演的肩膀。

导演转过头来,脸上一大把没有剃的胡子,从眼睛看却还很年轻,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汪平,也拍了把汪平的肩膀,大声道:“嘿!”

谢执:“……”

“这是谁啊?”导演和汪平明显很熟,也不多寒暄,看了一眼汪平带着的谢执,“你们turn on加新人了?”

汪平:“作为一个娱乐行业从业人员,你不会觉得你太落伍了吗?”

导演:“??什么意思?”

汪平摸摸谢执脑袋,把他抱在怀里,让导演看他:“你确定你不认识?这张脸——颜值cp?”

“哦哦哦!!!”导演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去握谢执,“是你——今年的北电第一名!”

说实话,导演确实不认识什么颜值cp的谢执,他多年以来醉心研究摄影技术,恐怕对佳能5d3的元件都会比对娱乐圈的cp更熟悉一些。

但是谢执他还是认识的,今年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自己朋友圈几个搞编剧的朋友都快把他吹上天了。

“幸会幸会!”导演非常热情地抓着谢执的手,上下摇晃,“你的本子我看了,很喜欢——我有很多拍摄的想法!”

“谢谢,谢谢导演。”谢执被导演上下摇晃,感觉人都快摇晃散架了——昨晚才做了六次,今天谢执确实是经受不住任何的外力冲撞了。

汪平看着摇摇欲坠的谢执,简直是感同身受,赶紧把他从导演的魔爪下救了下来,往后面拉了拉。

“行了导演。”汪平一笑,“那边的折叠椅有人坐吗?”

“啊?”导演还在见到谢执本执的兴奋之中,聊到折叠椅,简直兴趣缺缺,“谁知道,没人做你坐呗。”

既然导演都这么说了,汪平也就大胆地占据了那个折叠椅,亲自帮谢执搬到最佳观影位上,然后给他打开。

“等等。”谢执刚要坐,汪平又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看了一圈摄影棚,匆匆跑远,不久之后,又抱着一个垫子匆匆回来,扔到折叠椅上,“行,这下你坐吧。”

谢执:“……”

什么意思!!!

拿个垫子是什么意思!!!

谢执的耳朵像被水拿开水烫了一下,瞬间变得通红,谢执看看垫子,又看看汪平,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我那个——垫子,额——病……就是病了。”

“知道知道。”汪平轻柔地把谢执往椅子上一推,让他坐下,然后半蹲在他旁边,眨了眨眼睛,“就是一种,男朋友太强了怎么办的病呗。”

这下,谢执不只是耳朵被烧了,眼尾也被烧了,两个地方都红得能滴血,简直没办法解释地把汪平看着。

然后,谢执看到——

汪平穿着圆领t恤的脖子也泛起一层红,然后往上,蹭蹭蹭地一路,红到额头上。

整个人都粉了。

“啊啊啊啊!我的意思是!”汪平给谢执划重点,“我平时就是那个——这么照顾季走的!!强,是我强,懂吗???”

“懂懂懂。”谢执迅速点头。

汪平还想给谢执解释几句自己在家的地位问题,谢执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谢执打开手机——严肆来电。

谢执接电话的同时和汪平挥手说白白,然后对电话道:“喂。”

“你人在哪儿呢?”严肆的声音有点着急,“怎么一回头人就不见了?”

“我在导演这边,刚才汪平哥接我进来了。”

“汪平?”严肆话音一顿,想了想,“行,那我过来找你。”

严肆说完就挂了电话,几分钟后,严肆出现在谢执坐着的椅子旁边,看了一眼他身下的坐垫,又帮他再找来两三个靠枕,垫着腰和手,这才把一直背着的书包放在谢执旁边,到化妆间去。

严肆进去时,汪平已经坐在靠窗的座位边,一边听b站鬼畜音乐,一边任由化妆师涂涂抹抹。

整个化妆间回荡着“我是你爸爸~”的歌声。

严肆走到汪平旁边一个位置坐下,说:“谢了啊。”

汪平的手机正好发出“爸爸”两个字最后的颤音,抱着手机的汪平僵硬的转过脖子,问:“啊……?”

“谢执,垫子。”严肆说,“没看出来啊儿子,你还挺心细的。”

“那是。”汪平尾巴一翘,开始装大尾巴狼,“你爸我平时都是这么照顾我们家季走的。”

化妆师默默地把airpods塞耳朵里——我听不见,确实听不见,有些八卦听多了,是要被叉出圈子的。

汪平大尾巴狼还没装够,搞得好像是真的那样,又说:“说真的,不能一次性要那么多,把人欺负坏了怎么办?你不能仗着你家谢执脾气好,不跟你生气就瞎玩儿啊。”

“谢执……”严肆微微蹙起眉头,“会因为这个生气吗?”

“我不知道。”汪平矢口否认,违背真相地继续夸夸其谈,“反正我尺度适宜,次数适中,季走没和我生气过。”

严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