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罪剑太阿

山中的风将火堆上的火焰吹得微微摇拽。

耳边还能听到远处丧尸嘶吼的声音。

小虫草将表面烤得焦糊的甲壳虫一个劲往嘴巴里面塞, 肉没有咬下来,倒是将它的小嘴弄上了灰炭的黑色。

嘴里,甲壳虫发出了得瑟的吱吱声,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些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被·虐的快·感。

小虫草生气的将甲壳虫举过头顶, 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如果给它配上一段旁白, 估计会更加的生动。

这是个什么J·8玩意。

搬起石头, 狠狠的向地上的甲壳虫砸去, 一下又一下。

整个营地都是一只暴力的大蒜喊着号子的古怪声音。

整个过程, 白神禅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一下。

江衍靠在火堆旁一块清理出来的石头上, 平淡的看着两只虫子的斗争。

说实话,这样的宁静和安详,在末世中算是了不得的享受。

地上的甲壳虫被砸得东倒西歪, 时不时抬起脑袋得瑟的看一眼小虫草, 然后继续装死。

仔细看这只甲壳虫, 其实它和普通甲壳虫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脑袋上长着两只呆萌的小角,身上漆黑的壳似乎像是铁甲。

小虫草砸了一会儿见没什么效果,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准备休息一会儿,才准备找江衍给它脑袋上的小叶片浇点水,但回头一看, 就看到刚才还在装死的甲壳虫,偷了它的小标枪, 抱着就跑。

拿着这把小标枪太威风了,它也要玩。

气得小虫草甩着小拳头冲了上去,一场“激烈”的打斗开始。

旁边, 小花猪趴在地上,眼珠子随着两个你追我赶的小家伙不停的转动,毫无存在感地观看神仙打架。

它觉得,呆在这里其实也还不错,因为它每天都能吃得好饱,以前都得它自己去找吃的,就是有点想白头发了。

在小虫草折腾的声音中,江衍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只有白神禅耷拉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当初怎么就想着借刀杀人,让他们自相残杀的?

怎么看这些小马仔都太弱鸡了,刀不够锋利,还得需要他磨刀。

正有气无力地想着要不要后悔得了。

这时,山风吹来,一条破旧的布条随着风轻飘飘的飘到了营地。

布条很破,但很长。

原本还在唉声叹气的白神禅,突然猛地抬起了头。

眼睛半眯着看向那飘进他们营地的破布条。

那布条在地上被风吹得自然的滚动。

滚到了江衍的身边,然后就那么自然的慢慢卷上江衍的身体。

白神禅整个眼睛都是眯着的,手伸进了怀里,拿出了青铜册。

原本还在往江衍身上裹的布条停了下来,最后随着风,又被吹出了营地。

整个过程江衍一无所觉。

倒是白神禅皱眉地看着破布条被吹走的方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江衍面前,弯腰,整双眼睛都差点帖在了江衍脸上,似乎在仔细的看着什么 。

“奇怪,连他也对这个未知的存在感兴趣?”

“但除了始皇遗册记录不了他的名字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白神禅又看了一眼布条被吹走的方向,“看来得快些解决掉那些散落在各地的方士了,这些小马仔也有些用处。”

第二天,江衍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白神禅那差点贴他脸上的脑瓜子。

江衍:“……”

这个死变态,又在干什么?

白神禅:“哎哟,腰……腰好酸。”

昨晚上站了这么一夜,他的小腰杆都立不起来了。

江衍:“……”

营地的其他人也醒了过来。

白神禅突然笑眯眯地开口道,“好朋友,等会我就带你们去找青铜器,啧啧,你们运气不错,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附近刚好存封着一件了不得的青铜器,便宜死你们了。”

如今,江衍有青铜罐子,欧南浩有工布剑,许洋有越王勾践剑,其实也就差一件青铜器了。

闻言,江衍不由得一愣,怎么过了一夜,这小光头就这么好说话了?

还主动送青铜器?

不过怎么观察白神禅,也看不出点什么。

草草的吃了一点东西。

白神禅就带着江衍他们上路了。

一路都在沿着长城走,果然,整个长城都在向外面渗透着绿色的青苔。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江衍一行人还是被这一幕再次震撼。

白神禅时不时嘀咕上一句,“淌得到处都是,这可咋堵得上!”

江衍:“……”

呵,昨天还在说他们没见识,小场面。

估计也只有没心没肺的小虫草,还用它的小水枪去接了一些青苔当水,一个劲往甲壳虫身上滋。

走着走着,白神禅突然猛的回头。

“怎么了?”江衍问道。

白神禅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在他们身后不远,一破布条正被风卷向天空。

白神禅说他们的目的地不远,但也走了大半天的时间。

他们走的路基本都是人迹罕至的山岭。

但就是这么根本不可能有人居住的地方,江衍他们听到了哭声,女人的哭声……

哭声非常的大,哭得十分的悲惨,几乎到了听者落泪闻者伤心的地步。

在这么一座大山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是十分惊悚的。

但还好的是,他们看到了那个女人,有些时候眼睛能够看见的东西,反而更让人心安。

山野之中 ,有一破旧不堪的茅屋,那女人单独一人,就那么坐在茅屋前,哭得死去活来。

一个人的哭,却让人莫名的感觉到了惊天动地。

声音中无法掩盖的悲伤,哪怕自认为有些冷血的江衍,都不由得动容。

“女同志,你一个人在这里?”许洋走上去问了一句。

女人抬头,擦了擦眼泪,“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哭,哭了几千年了,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别打扰我哭啊,后果很严重的。”

江衍几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白神禅走了上去,“你们孟家还挺讲信用。”

女人抬头,看到白神禅,脸上猛的一变,爬起来就要逃跑,但没跑几步又停了下来。

一脸的悲伤,“又能逃到哪里去,最恶毒的血咒,让我们世世代代根本无法离开这间茅屋十丈之内。”

白神禅的表情却突然冷了,“恶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你不也被他种下血诅,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觉得他才是这世间最邪恶的人吗?无尽的岁月,数千年的时光,我孟家却只能呆在这十丈之地,永远无法逃脱。”

话还没说完,白神禅连匕首都拿出来了,“别忘了,要不是这道血咒,你们孟家也和其他人一样,被深埋地底,永生永世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