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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左右事件本身的绝对不是这些百姓的努力,刘胜利能够如此懒惰,却还能安稳地坐在东郊派出所所长的职位上稳如泰山,这源于他的一种超乎常人的能力,那就是公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际关系。如果说谁在T市的业务能力最好,那非胡玉言莫属,而若说谁在T市的警界最吃香,刘胜利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这个满脸皱纹的老警察,在T市高层的眼中,却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角色,无论是哪个“衙门口”的人都要给他点面子。

当区东被调到拘留所的时候,他问过刘胜利,他是怎么做到的,刘胜利那时却只是淡淡一笑,不肯回答。但是从那时起,区东知道在T市警界可以相信的只有三个人,刘胜利、胡玉言和T市市局局长张涛。

区东感谢刘胜利是因为他为朋友出力,感谢胡玉言是因为他为同事仗义执言,感谢张涛是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位老局长的暗中保护,恐怕自己的这身警服算是脱下去了。不过,区东的仕途也就算走到了头,谁都知道拘留所这个地方只适合养老,不适合干实事了。不过让一个虐囚的警官头子,调动来管犯人,在T市也算是一种莫大的笑话了。

区东到了这里,依旧是他执着的作风,他对于工作兢兢业业,毫不放松,关进这里的每一个拘留人员他都会把他们的案由和相关材料研究个底掉,虽然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了。而刘胜利却也依旧在他的派出所所长的岗位上继续着他吊儿郎当的工作生活,上班喝茶看报,好生惬意。

恐怕,人们的生活就是在这样不和谐的交往中互换着默契!

“前两天是不是有几个天津人因为打架被关了进来?”刘胜利对区东没有任何的隐瞒,上来就直入主题,开始问自己关心的情况。

“你向来对案件是不关心的,今天来问案子,快说,是哪根筋搭错了?”区东笑着给刘胜利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放上了一包“立顿”的菊花茶,并打开纯净水的水管给他泡上。

“我到你这来还不来点好茶啊?拿这些纸包里放些碎末子来敷衍我。”

“老兄,这牌子的袋装茶可比那些散装茶要贵哩,我这一般都喝点普通花茶,贵客来了才用这个呢。”

刘胜利指了指区东,口中念叨着:“你这个老抠门!”

“你问那几个天津人干啥?他们在你的地头犯过案子?”

“那倒不是,其实我这次还真的是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了,根本不是我的案子,你也知道就算是我的案子,其实我也懒得管的。”

“那是什么原因?”

“你知道国际会展中心,前天办的那个《古董鉴赏》节目吗?”

“知道啊!据说是吊灯掉了下来,出了人命,当场砸死了一位古玩专家。我还听有风言风语说八成是他杀。”

“嗯,这事本来是委派胡玉言去侦办的,但是开会的时候,张局特意把我也给叫上了。我就寻思着是不是他有意让我为这个案子出出力?”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懒虫闲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张局没这个意思,你也早就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可是你也知道人家小胡可是看不上我,在会上就给我甩脸子看了。所以,有好多事我还是通过我自己的关系去查。”

“呵呵,小胡为人耿直,不是个坏人。”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坏人啊,我知道你对他有好感,当年那件事,小胡在会上跟黄汉文当场顶牛要保你,你感激他。”

“说的哪里话,那件事我最要感谢的是你,只不过觉得一个没什么交情的人,却愿意为我说两句话,实在是够朋友。不过,后来我请小胡吃饭,他可是一次都没来。”

“那家伙就那样,要是放在宋朝,估计他贴个月牙就去当包青天了。”

“呵呵,你可真逗,不扯闲篇了,说说你查到什么没有。”

“我在东郊××宾馆前找到一个出租车司机。”刘胜利故意没有把和唐氏兄弟关系密切的事告诉区东,这是他谈话的一贯作风,不肯透露自己的私人关系,“据那个司机说,王大山,也就是那个死者……”

区东点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不用刘胜利解释。

“王大山在死之前半个月内,天天都坐他的出租车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四平路的兰之海玉石专卖店。”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但是王大山去那个店干什么?”

“这就是我今天来这的目的,据出租车司机回忆,王大山每次去都要带一些精美的盒子,而且都不用他等着。我怀疑王大山是去做什么交易,从他的职业分析,八成是去卖古玩的。回来后东西也就卖了,再随便打辆车就回来了。”

区东拍了拍刘胜利的肩膀:“你这个老小子就是懒,真的认真起来也是相当厉害的嘛。”

“少废话了,其实我还有更深的想法,只不过这时还没有得到证实,没法跟你说。你还是先带我去见见那几个天津人的头,应该是叫张芃的那个人吧。”

“没问题,但是我有个要求,我要在一旁听着,你也知道这个案件和他们所犯的事是两码事,我不想再惹麻烦了。”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没办法,这年头想当个好人真难!呵呵。”区东说完就拿起电话给下边的狱警安排了相关事宜。

询问被安排在了区东办公室隔壁的一间会客室里,并没有特意放在审讯室里进行,这也是区东特意安排的。张芃被狱警带着走进了房间,此人一进屋子便令刘胜利颇感意外。在刘胜利的印象中,张芃这个人应该是个混混儿,对警察有种天生藐视的眼光,生怕别人拿自己当好人看的那种形象。可是,当刘胜利见到张芃时,却发现这是一个在外表上极其温文尔雅的人,耳朵上架着时尚且流行的塑料框眼镜,凸显了几分文气,若不是在拘留所里,说他是个律师或医生绝对有人相信。他的身上流露出一丝凶悍的气息,他眉目突出,虽不俊朗,但是身上散发出了一种让人敬服的气质。年纪在40岁上下,宽厚的肩膀,显得人非常的魁梧,而厚厚的胸膛也预示着这个人是一副好身板。如果摘掉那个伪装似的眼镜,瞬间击倒几个大汉,似乎也并非难事,刘胜利对眼前的这个人充满了联想。

张芃进来后,也不客气,一下子坐在了刘胜利斜对面的沙发上。

“抽烟不?”刘胜利掏出香烟,这两年因为老是咳嗽,所以他自己不经常抽,带着烟多数是为了让让别人。

“对不起,我不会。”张芃的回答简单明了,他的举动一个接一个令刘胜利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