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的黑珍珠(第3/6页)

谋杀艾济伯爵夫人并盗窃走黑珍珠的案犯已被警方捉拿归案,此人正是艾济伯爵夫人雇来的男仆——韦德达。

刑警在他卧室的床铺下面找到了一件血渍斑斑的上衣,这件衣服上还少了一颗纽扣,而那颗纽扣却在被害人的床上被发现了。巴黎市警察局保安科科长尤德仪这样说道:

“这颗纽扣,或许是被害人与犯罪嫌疑人在搏斗的过程中被撕扯下来的。”

此外,保安科长还表示:

“根据我们的判断,伯爵夫人的男仆韦德达在吃过晚饭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卧室去,而是藏身在了隔壁的房间里面,然后趁着伯爵夫人回房间的这个机会,他悄悄地从钥匙孔中观察屋子里面的情况,从而窥探到了夫人藏宝的地方。

“时至今日,并没有任何一个可靠的实证能够推翻我们所作出的判断。

“根据服侍伯爵夫人的侍女和女厨的证词,我们得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那就是伯爵夫人的卧室房门自从前天晚上被锁上之后,伯爵夫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这两位女仆陪伴在伯爵夫人的身边已经有长达二十年的时间了,她们两个人忠心耿耿、尽职尽责,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所以,她们二人的证词是绝对值得相信的。

“假如她们两个人说的都是实情的话,那么,韦德达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潜入进了伯爵夫人的卧室里的呢?他是否自己另外配备了一把钥匙呢?

“这些谜团全都让人困惑不已、难以猜透,相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警方便可以使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然而,侦破人员的调查工作却总是不能顺利地展开,这样一来,种种的疑团也就始终无法解释清楚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警方已经掌握了韦德达的个人资料。

韦德达不仅有很多前科,而且生性好酒,再加上脾气十分暴躁,性情极为凶残,因此曾做出过不少胡作非为的事情。

但是,由于始终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所以警方不能随随便便、不负责任地断定他就是杀人凶手。这样,这件案子便成了一座迷雾重重的迷宫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上至保安科长官尤德仪,下至普通的警务人员,无不为此忧心忡忡、寝食不安。

案子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雷莱利的堂妹塞蓓尔小姐为警方提供了一份极有价值的情报。

在雷莱利被谋杀的一个月前,她曾经给塞蓓尔小姐写过一封信。她在信中向堂妹提及了藏匿黑珍珠的地点。然而,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封信在收到后的第二天就不翼而飞了。种种迹象表明,它是被人偷走的。

除了以上这点之外,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案发当天的凌晨三点钟,公寓的管理员夫妻曾目击了一名男子匆匆忙忙地跑到四楼上去找阿勒尔医生。大约在二十分钟之后,这名男子对这对夫妇说医生不肯夜间出诊,于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然而,对于这件事情,医生却矢口否认。

“如此看来,那个男子就是杀人凶手了?不过,假如他真是真凶的话,那么将伯爵夫人杀害和搜寻珍珠的过程必定会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短短的20分钟是根本办不到这些的……这样看来,他或许是真凶的同伙,也就是说,他协助那个男仆杀害了伯爵夫人。”

保安科长对经验丰富、直觉敏锐的克力马如此说道。

“不,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克力马思索了片刻,断然否定了这种推断。

“为什么这样说?”

“时钟已经清清楚楚地对我们表明了,谋杀案发生在夜里的11点24分,而管理员夫妇所说的那个男子来敲门的时间是在凌晨3点钟。”

“不错,你说得很对!这么说来,真凶究竟是何许人也,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了。他就如同一个鬼怪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唉,难道他是一个梦幻中的怪盗吗?”

“照此看来……这件案子的杀人凶手是怪盗亚森·罗宾喽?”

“不!克力马,不管是什么样的案子,你总是怀疑他。可是,我敢断定这一次的盗窃杀人案绝对不是他干的。”

“为什么?”

“因为亚森·罗宾是从来不乱杀无辜的,而我们手中的这件案子却死了一个人。”

“嗯!不错!说得对!”

克力马警官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不过,韦德达身上的嫌疑却无疑是本案中最大的。他上衣上沾满的血迹,经过确认可以断定是伯爵夫人的。再说了,他衣服上的纽扣也在伯爵夫人的床上找到了。仅仅凭借着这些证据,我们就可以以杀人盗窃的罪名把他起诉上法庭了!”

后来,韦德达终于被关进了监狱之中,并且受到了法国律例的严惩。

然而,对于本案中至关重要的证据,也就是那把钥匙,任凭警方四处搜寻,却始终毫无进展。而韦德达请来的律师一口咬住了这一点,竭尽所能地为他开脱罪责。

“请问,他谋害被害人的凶器在什么地方?他潜入夫人的卧室时,所使用的钥匙又在什么地方?至于钟表停下不走的时间——11点24分,又怎么能够作为本案中的真凭实据呢?不管是什么时候,时钟的时针都可以是不动的啊!说不定是出了毛病啊!

“因此,案发时间是11点24分的这个结论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

“这件案子或许是那个在凌晨3点多钟去公寓造访阿勒尔医生的男子的所作所为。假如警方不同意我的观点的话,那么就请拿出真凭实据吧!”

律师如此为韦德达辩解着。

在这起谋杀案中,尽管韦德达有很大的嫌疑,但由于证据不足,法官最终决定不予起诉。

“我真是不甘心,床上有血迹,而从他上衣掉下来的扣子也在夫人的床上被找到了……肯定是他干的……

“只要能够找到作案时使用的凶器,并且发现上面残留下来的指纹,那应该就好办了……”

保安科长官尤德仪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看起来非常气愤。

韦德达终于被无罪释放了。

他经过了六个多月的牢狱之灾,此时此刻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虚弱不堪了,而精神也变得十分敏感。他租了一间残破狭小的公寓暂住下来。

一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恶梦。梦到自己因谋杀罪而被判处了极刑。当他踉踉跄跄地走上断头台的时候,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惶恐不安的感觉,妄图扭头逃走。正当他跟狱卒拼命搏斗的时候,梦突然醒了,他浑身上下都被因恐惧而生的汗水湿透了。

从此之后,他不仅每天晚上噩梦连连,连白天也惶惶不可终日。在他看来,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连生计都无法维持下去了。于是,他便化名为“艾拉朵”,开始出去寻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