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甜心小青梅

事实上,在江时看来,卓俞被渣男虐一下,是件挺好的事。

而且这个渣男最好还是尤其心狠手辣尤其忘恩负义的那种。

把卓俞玩弄于鼓掌之间,浪费她的青春,卷走她的钱财,最后和自己的白月光双宿双飞,还要回过头来反踩卓俞一脚,给她狠狠一击。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这姑娘的恋爱脑彻底击碎,明白自己从前的怀春少女梦都是在想peach。

而且,如果真的让江时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甚至觉得——

卓俞会沦落到最后那样的下场,很大程度上都是自作作受。

她的予取予求造就了沈文诚的理所当然。

她的无条件迁就和服从造就了沈文诚的高高在上。

虽然受害者有罪论是不被鼓励的言论,但说实话,卓俞的悲剧,根源在于她自己。

如果她永远长不大,在恋爱关系中永远判断力为零,永远忽略自己的自尊而只想着“倒贴”。

那么江时帮她解决掉一个沈文诚之后还会有林文诚,何文诚,陈文诚。

她的悲剧是注定的。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江时甚至不觉得这算什么悲剧。

“人的一生总会遇见各种磨难挫折,比这不甘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就失个恋流个产,有什么好拯救的。”

男人拧拧眉,“如果这种在你看来就算是难以承受的痛苦,会导致星光黯淡无法自愈,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幸福的人了。”

他的措辞十分不客气。

说到“流产”这样的词汇时,语气也没有半分波澜。

甚至还带几分冷漠:“换个世界吧,这个任务我不做。”

感应星在低空盘旋了几圈,飞至他面前,小心翼翼:“殿下,也不,也不仅仅是这样的,后面还有半截剧情,您没来得及看全。”

江时微一挑眉:“后面半截剧情是什么样的?”

“后面半截剧情......您自己看叭,太惨了我不好说。”

男人半信半疑地接过它递来的书,往后继续翻。

接收了不到一百页的信息,江时就明白了,感应星说的没错。

真的是惨的不好说。

......

首先,卓俞的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

月份本来就不大,又受了那样的刺激,再加上亲身父亲的不情愿,能留下来才是有鬼了。

然而晕过去的时候,卓俞也从来没想过要留下这个孩子。

那一瞬间,她对沈文诚的厌恶,已经强烈到让她反胃,反胃到开始迁怒肚子里的骨血。

就算最后孩子保住,沈文诚愿意留,估计卓俞也会选择把它给打掉。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再次醒来,闻见的不是医院的消毒水气息,看见的也不是父母家人关切的面容,甚至连罪魁祸首沈文诚的影子都瞧不见。

她处在一间阴暗的地窖内。

被人关了起来。

每天都会有年迈的老婆婆过来给她送饭,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值钱的货物。

卓俞感到惊惶,她呼救,求饶,威胁,利诱——全都没有用。

直到一个星期后,老婆婆让她换上一套红色的西服,拿胶布封上她的嘴,用绳子绑住她的手,又压着她出地窖,而后把她推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身边时,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遭遇着什么。

耳旁传来喧闹的唢呐锣鼓声,身旁的男人身量矮小,笑容猥琐,每一个围观的村民都让卓俞感到寒冷。

她没有看见沈文诚。

原本以为,看见沈文诚劈腿出轨就已经是坠落寒窑。

却没想到,寒窑下还有冰窟。

除非把你活活冻死,否则绝不甘休。

——她被沈文诚卖给了一个大龄未婚的村民当老婆。

在后来的日子里,卓俞又渐渐了解到,原来这个村民,就是沈文诚自己的堂哥。

卓俞失踪了整整六个月。

她失踪的这年,还是奥运会在国内成功举办的年份,很盛大,值得被历史铭记。

然而整个卓家都陷在乌云和阴霾里,没有人有心思看奥运。

连卓母这样性格坚毅的女强人,都成天以泪洗面,哭的眼睛快瞎了。

这个世界,虽然也被称为是现代,但科技发展和前几个现代世界想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与之相配的,刑侦手段和破案效率也没那么先进。

云野镇是个十分偏僻的西南小镇。

从F市过来,需要先坐飞机到S市,再乘火车到承三县,最后搭汽车到云野镇,然后坐驴车到沈文诚老家在的青梨雄村。

警局能查到卓俞的最细的落地地点,就是云野镇所在的承三县。

再往后就找不到明确记录了,只能靠人工查访。

只是承三县内大大小小的村落有几十上百个,地方偏僻,面积却不小,真要一个个细究,猴年马月也查不完。

当然,考虑到沈文诚的关系,青梨雄村是被重点检查的对象。

但在村民们一致对外的“团结”和地方警察的“护短”之下,侦查人员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在这漫长的六个月里,卓俞一直没能等来救援。

因为不愿意屈服,她遭受过无数唾沫横飞的辱骂,拳打脚踢的毒打,先是不给饭吃,而后怕她饿死,又随便给点剩菜剩饭,几乎把她当成一只捡来的牲畜在养。

每一个行为都是在强迫她心甘情愿地“嫁”给沈文诚的那个堂哥做个山坳坳里头的贤妻良母。

只是谁也没料到,这个锦衣玉食长大的小公主,性子竟然会烈到如此地步。

三个月过去,他们甚至没能让她的眼神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冷冷淡淡,似嘲非嘲地望着他们,仿佛她才是那个掌控生死的女王,不屑于和他们这些蝼蚁多说一句话。

那他们总不能真的把人给打死吧。

云野镇这种穷地方,买个媳妇可不便宜,好容易平白得来这么一个好的,打死了多可惜啊。

所以他们最后想到的办法就是:下药。

不强求这姑娘能心甘情愿地嫁过来,但最起码要先把孩子生了再说。

凶山恶水出刁民。

这句话竟然真的有几分道理。

这些村民不懂法,不懂规则,看似淳朴憨厚,实则随便挥挥手,就能做下这世上最恶的事。

在一个陌生无辜的女孩子身上划下一刀又一刀,任她鲜血四流还嫌她流泪的姿势不好看。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的货物。

就像是门口养的那头猪,屋角蜷着的那只狗,都是他们的所有物,可以任凭他们处置。

如果不服,就折磨到服。

事实上,被关在地窖的第四个月,卓俞就已经丧失了生的欲望。

唯一还能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仇恨。

愈燃愈烈,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烧尽了,每一寸疼痛都在叫嚣着要和沈文诚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