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莫兰 1.朋友有难(第4/5页)

“他……”谢小波想代替余青回答,莫兰连忙阻拦。

“让他说!我想快点听到答案!”

谢小波横了她一眼,闭上了嘴。

“那天晚上……”余青才开了个头,就被莫兰打断。

“等等!”

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自己的房间,拿来了圆珠笔和便笺簿。

“你,你想干,干吗?”谢小波问她。

“自然是作笔记。在警察局,那叫录口供!”莫兰端端正正地在余青和谢小波面前坐下,“说吧!”她命令道,“不过你要讲清楚,是哪一天,什么时间,不要那天那天的!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余青显出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神情,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说:“好吧。我说得简单些,26号晚上11点一刻左右,我到林致远家,看见他们家着火了,就报了警。”

“就这样?”这好像也太简单了。

“就这样。”

“你那么晚到他家去干吗?”

“是他老爸约我去的。”

“林致远的老爸怎么会约你那么晚见面?”

“那天上午,他到学校来找我,我在上课,他就留了张条子在学校的门卫室。条子上说,林致远去广州了,留下一包东西要送给我,他让我晚上去拿。他说因为第二天他要乘早班车出 门去旅行,晚上又要跟朋友去吃饭,所以只有夜里11点才有空。 他还说东西挺沉,让我跟我爸一起去拿。”

“后来呢?”

“后来,我就跟我爸一起去了呗。我们刚到楼下,就看见他们家的窗户在冒烟,我爸马上去拍门,可一直没人来开。我爸觉得不对劲,就去敲邻居的门,可隔壁没人。后来是202室的 邻居替我爸报的警,那时候已经惊动了不少邻居。后来,其中两个就去大门口找来了小区的保安。”

“你看到的哪扇窗户在冒烟?”莫兰又问。

“就是他爸的卧室。”

“后来呢?”

“哪有那么多后来?后来警察来了呗,马上封锁现场,救火,又问了我们一大堆问题,好像就是那间卧室烧得最厉害,他爸都被烧成了焦炭,其他房间倒没什么影响——我知道的就这些。”余青看着她面前密密麻麻的笔记,问道,“你哪来那么多东西可记的?”

“我不仅在作笔记,还在记录我觉得可疑的地方!”莫兰没好气地回答。

“可疑的地方?你觉得哪里可疑?”余青疑惑地看着她。

“比如,他爸叫你半夜三更去他家拿东西,这就很奇怪。请问警察有没有在客厅或林致远的房间找到林致远要送给你的东西?那应该是个很沉的箱子,不然他不会让你爸跟你一起去。 有没有找到箱子?”

“没有。”余青摇头,“其实我也没问,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好意思问这个?”

“你不问,可警察会査。他们一定没发现它,所以也没跟你说。”

“那,那会,会不会是被烧了?”谢小波插嘴道。

“有可能哦。问题就是,它被放在哪里?一般来说,儿子送给同学的东西,当老爸的不会把它放在自己的卧室,除非是要打包,封箱带正好在卧室。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我们 家就从来不会把这种东西放在卧室。你们呢?”

余青和谢小波都摇头。

“我家放在阳台上。”

“我家,放,放在厨房抽,抽屉里。”

“所以,他不是为了打包才把箱子拉进卧室的。”莫兰想了想又道,“你们看,会不会他是想把卧室里的某个东西塞进箱子?”

余靑一惊。“你是说,他要把放在他卧室里的某件东西塞进致远给我的箱子?为什么?他要塞什么东西进去?”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想啦。但假如那箱子被烧得没了影,那它肯定是被放在卧室的,其他的房间不是说没烧掉什么吗?我就是想不出那箱子为什么会在卧室。即使他要把什么东 西塞进箱子,也可以从卧室里拿出来啊,要不然,就是那东西很重。到底是什么呢……”莫兰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心头一亮,“可是,不管他做什么,他打完包,放完东西,还是会把箱子拉到客厅去的吧?”

余青和谢小波面面相觑。

“应该是吧。”余青道。

“可是箱子却烧得无影无踪。”

“你,是,是不是想,想说——讨厌!让,让我说!”谢小波看出余青想打断自己,暴躁地吼了一句,紧接着说道,“你,你是不是,想,想说,火,火灾就发生在,他,打,打包的时候?他,他就,就是那个时候,被,被杀的?这样的话,他被杀的时间,应,应该在十,十一点前。”他越急,就说得越磕巴,等他终于把话说完时,余青和莫兰都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小波!我就是这个意思!”莫兰道,“他一定是在捣弄箱子的时候被杀的。你到他家的时候,他家的卧室有没有开着灯?”她又问余青。

“没有,灯是关着的。”余青道。

“他翻箱子怎么可能不开灯?所以,灯一定不是他关的,是凶手关的。他在清醒的状态下也不可能被人烧着,凶手一定是趁他不注意打昏了他,才点火烧了房子。所以,只要我们弄清楚,那个灯是什么时候关的,就能知道案子到底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假如,我们能证明林致远那时候没在现场,他就不是凶手。”莫兰说。

“可是,谁会知道他家的灯是什么时候关的?我看连邻居都未必能搞清楚。”余青提出异议,“而且,我听说他老爸是死在床上的。你说是有人先打昏他老爸,才点的火,我同意,可你想想,他老爸那时候还很清醒,如果闯进来一个降价,他一定会跟对方搏斗吧,所以袭击他的人,一定是他没有防备的人……我觉得……”余青又叹了口气,“林致远的可能性最大。他老爸一定没想到儿子会杀他。”

“袭击他的人,一定是他没防备的人。可是也不能说,那个人就是林致远啊,比如你,你突然打他老爸一拳,他一定也没料到,还有我们的郦老师,假如她悄悄躲在他身后,给他那么一棍,他会防备吗?等等!他老爸要跟郦老师结婚是林致远告诉警察的?”莫兰大声问。

“是啊,我是听警察跟我爸说的。他们还说,林致远那天早上去过那女人的家,后来大概是那个女人打电话给他爸,他爸才跑来把他领走的。”

“这样的话,他爸应该知道林致远心里怎么想吧!他怎么会不防备林致远?难道林致远自始至终没流露出生气的样子吗?”莫兰根本不相信林致远能有这样的忍耐功夫。

余青低头沉思了片刻。

“他肯定发过为。”他道,“但发火归发火,他老爸一定没想到他会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