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银针女婴(第2/11页)

萧朗一脸不解地回头看凌漠,而凌漠此时把实验室案头的一份南安都市报给拿了起来。

“南安再现幼儿‘变异’事件!又是疫苗惹的祸?”斗大的头版黑体字引人注目。

“这是啥啊?”萧朗探过头来阅读。

“你还记得那个新桥的幼儿吗?注射完疫苗就昏迷的那个。”凌漠问。

“有吗?”萧朗翻着眼睛想。

“在抓捕曹允的时候,在万斤顶上的广播里提到的。”凌漠提示道。

“不知道啊。”萧朗一脸茫然。凌漠把报纸递过去,趁萧朗一头雾水地读报纸的工夫,他在手机上迅速浏览起新闻来。

“嘿,这新闻标题太吓唬人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变异呢,原来就是孩子过度发育呀。”萧朗不置可否地扬了扬报纸,“五岁的孩子,身高超过一米四,营养过剩吧?”

凌漠看着手机摇摇头:“我感觉没这么简单。这会儿网络上全是关于这两起事件的讨论。那个孩子是三岁注射疫苗之后,就开始出现过度发育的情况,五岁的时候,第二性征已经出现了发育征象,甚至身上的汗毛也变得过黑、过长,这可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

萧朗摊摊手,把报纸甩回了桌上:“所以大家一窝蜂都带孩子去做检查了呗?新闻里不是也说了,调查组没有发现问题疫苗,也没有足够的依据证明和疫苗有关,事情还在调查中嘛。再说了,上次是昏迷,这次是发育,这两件事有关系吗?咱们还是赶紧去找我妈吧。”

凌漠满怀疑虑,但的确也无话可说,只好跟着萧朗离开了实验室。

如果说大儿子是希望的寄托的话,那么萧朗在傅如熙心中,就是一个开心果。虽然萧朗有一米八几的大个儿,傅如熙看到他还是忍不住要搂一搂。

“给我点面子,妈!”萧朗跳开一步,躲开傅如熙的拥抱。

“听说你们遇见个基因嵌合体?”傅如熙摇着头笑道。

“是啊,傅主任,您是研究基因的,能和我们说说究竟什么是基因吗?”凌漠说。

“这……”傅如熙蹙眉思索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来高度概括这一个很大的概念。总之,基因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储存着生命的种族、血型、孕育、生长和凋亡等过程的全部信息。生物体的生、长、衰、病、老、死等一切生命现象都与基因有关。”

“那这种基因嵌合体,表现出来的各方面信息,是哥哥的,还是弟弟的?”萧朗问。

“不管是不是嵌合体,在特定的基因座上的基因不同,就会表现出不同的信息。”傅如熙说,“这和哥哥还是弟弟没什么关系。”

“那就是说,我们的各种性状、能力都是特定基因决定的。如果基因突变和常人有异,会获得超能力吗?”凌漠追问道。

“曾经有科学家对猎豹进行了基因测序,发现猎豹在世代繁殖中出现了11个基因突变,这促使猎豹奔跑速度加快。”傅如熙说,“当然,这只是一种探索结论,但这个结论可能支持你的想法。”

“也就是说,人类随着进化的进程,各方面能力会越来越强?”萧朗问。

“说到‘进化’二字,这又是一门学科了。”傅如熙说,“有学者认为,生物体发展演变过程中所存在的基因突变等现象,未必就是一种进步,而是一种随机的现象,没有进步或者退步之分。严复还自创了‘天演’一词,这就是对进化和演化的不同理解吧。”

“也就是说,人类并不可能掌控这种演化?”凌漠问。

傅如熙点点头,说:“基因突变不仅仅可以自发,也可以诱发,所以现在也有基因定点突变的技术,但是,这种技术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另外,基因突变可能对个体有害,也可能对个体有益,或是两者兼具,又或者是无害无益的中性突变。即便是有办法促使基因突变,又如何控制这种突变只对个体有益呢?”

“换句话说,人为控制基因突变,导致某方面能力提升的想法,也是有可能被实现的。”萧朗说。

“但是很难操控。”傅如熙补充道。

“那么,从法医学的角度来看,如果基因发生了突变,会不会导致生物体性状发生直接的改变呢?”凌漠说,“就是在法医学检验中发现异常?”

“这个可以。”傅如熙说,“比如癌症,就是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发生变异所致的,生物体性状就是发生了改变嘛。但并不是所有的基因变异,都会在生物体的表象上显现出来。”

实验室里陷入了沉默。

“你在想什么?”萧朗见凌漠一脸凝重,问道。

“我觉得对‘幽灵骑士’的尸检,可能做得简单了一点儿。”凌漠说。

“嘿,你都开始对法医工作指手画脚啦?”萧朗笑道,“就是简单的中毒死亡,身上除了我那一枪,没有别的伤,这有什么复杂的尸检工作要做?”

“我觉得有必要和聂哥说一下。”凌漠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咱们亲爱的聂哥,正在组织里给咱们出题呢!眼前的案子要紧,你的天马行空可以先放一放了。”萧朗故作亲热地想揽一揽凌漠的肩膀,被凌漠避开了。

守夜者组织大会议室里,聂之轩站在讲台之上,用自己的机械手敲击着键盘。

萧朗和凌漠走进会议室,见傅元曼已经落座,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聂之轩开始介绍案情。

“这案子是去年我所在单位管辖的案件。”聂之轩说,“刚刚组织接到公安部刑侦局的指令,要求我组织参与这一起未破积压案件的专案组,协助警方破案。”

刚刚侦破了一起案件,未进行休整就紧接着开始了下一起案件的征程,组织成员们并没有感到疲惫,反而一个个更加精神抖擞地聆听聂之轩的报告。

“我按照时间线来介绍这个案子。这个案子最初的发案是一起失踪案件的报案,报案人是这个叫作尹招弟的小女孩。所有的年龄资料都是以去年的年份计算的。”聂之轩打开一张家庭关系图。

这是一个五口之家。户主叫作尹杰,男,44岁,年轻的时候习过武,现在在镇子里的一个工厂当保安;妻子叫作孟姣姣,女,40岁,是一个比较勤劳的妇女,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是每次坐完月子就会出门去大城市打工,主要是做一些家政服务。三个孩子里,尹招弟是大姐,16周岁,初中读完就辍学了,家里的农活基本都是她一个人在操劳;老二尹壮壮13周岁,男孩,在镇里住校,读初一;老三是个刚刚11个月大的女婴,还没有登记户口,家人称呼为月月,在家里主要依靠尹杰和尹招弟照顾。

而出事的,就是这个11个月大的女婴,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