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幕下的阴谋(第4/16页)

“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

燕玲把手伸进包里,反复摸索着。萧夏注视着她的动作,心中一直在猜测:她到底要给我看什么?燕玲的手始终没有拿出来,只是不久以后停止了摸索,并且微微抬起头,似乎在观察萧夏的反应。萧夏预感到情况不妙,只是已经来不及多想,只见坤包的一角露出了一个玻璃小瓶,随即一股液体迎面泼来。

不好,是硫酸!萧夏下意识地闪过身,几滴残余还是掉到了胳膊上。开始时感觉暖暖的,然后就是钻心的灼热感。萧夏大惊失色地叫起来。她握着胳膊,顾不上开水一般的灼烧,就见燕玲发疯似的冲过来。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紧紧掐住萧夏的脖子,“萧夏,我恨你!我要你死!”

萧夏快要窒息了,她想掰开燕玲的手,可是已经没有力气。缺氧带来的难受令她全身痉挛。她预感到自己将会死在这里,行将绝望的时刻,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她看见绿色的草地上竖起了一座古堡,一个黄头发的女孩撑着一把红雨伞,静静地从古堡门前走过。

那就是柯林?她望着柯林的背影,凄然,忧伤,她全力付出的爱情竟然遭到了背叛,心中满是懊悔与仇恨。走着走着,她停下来,转过身,看着高大的古堡,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不舍和绝望。她扔下了手中的红雨伞,然后化作一缕青烟,飘走了……

“你没事吧?”

眼前的情景霎时间变了样,古堡没了,依旧是绿色的草地与凹凸不平的山坡。她双眼迷蒙,看见马一洛的脸近在眼前。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连同下巴上的胡楂,让萧夏看到了力量与依靠。她干呕了一阵,坐起来。

燕玲被铐上了手铐,倍感沮丧地站在一边。她瞥了一眼萧夏,似乎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她只恨天不佑己,懊恼地流下了眼泪。

“泼疏酸?手段挺高明的嘛,从哪部电影里学的?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是犯法!”马一洛捡起了装硫酸的小瓶,厉声呵斥道。小瓶上没有标签,看起来只是一只普通的药瓶。里面的硫酸却足以将一个人毁容。

燕玲不说话,一直低着头。

“不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泄私愤!再说了,还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值得这样吗?”

燕玲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萧夏,“我恨她,是她害死了黄鹤!是她……”

7

马一洛开车载着萧夏和燕玲,在郊外的公路上飞驰。他的预感没错,萧夏随时都有可能出事,幸亏今天有他在场,要不然她就会毁掉一张脸,甚至丢掉性命。

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萧夏,只见她两眼紧盯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如湖面一般平静。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燕玲。这个长相出众的女孩此时正玩弄着手指,泪水默默地往下掉。她不时抽起嘴角,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嘲弄自己的处境。

“你怎么会来?”这是萧夏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是跟着你来的,你上出租车的时候我就在你后面。”

萧夏不说话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后面,她都懒得知道。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马一洛反问,实际上他早已猜出了大概。

“有人约我来的。几天前,我曾收到过一条短信。”

马一洛不再问她什么,他心中的疑问太多了,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跟她好好聊清楚。

“会判刑吗?”萧夏问。

“如此看来,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不判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萧夏默默地坐在那儿,突然抓起装着硫酸瓶的袋子,一甩手扔出了窗外。汽车疾驰而过,白色的袋子随即埋没在了路边的沟壑中。

“你干什么?!”马一洛呵斥道,急忙停下汽车。他跑到路边,站在坎坷不平的沟壑面前,看到丛生的杂草中散落着数不尽的生活垃圾,装物证的塑料袋早已不见了踪影。

萧夏也下了车,她倚在车门上,对站在路边举目四望的马一洛说:“别找了,找不到了。”

马一洛气冲冲地回到车跟前。他看着一脸轻松的萧夏,气得火冒三丈,“你疯了吗?!你这是在毁灭证据,这是犯法的!”

萧夏嘴角露出了释然的微笑,“现在证据没了,不用判刑了吧?”

马一洛平息了情绪,换了另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萧夏,你清楚你正在干什么吗?那个小瓶里的东西,差点就毁了你的容!”

“我知道!但是请你相信我,我这样做有我的考虑。”

马一洛正要接着说,就见萧夏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虚弱的光,她似乎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马一洛,直到余光散尽。她合上双眼,两腿一软,就挨着车门倒了下去。

8

夜幕降下以后,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

徐杰踏着夜色缓缓地走出了学校。他沿着马路转过几条街,然后进了一家超市。他不为买东西而来,而是穿过琳琅满目的物品架,绕到最里面,从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这是一家散打俱乐部,馆主曾经是一名省级散打运动员。退役后便在这里开了这家武馆,专门培养喜欢散打的业余人士。

今天徐杰来得很早,二十多人的培训班只来了三个人,徐杰是第四个。前面的三位貌似相识,在武馆里随意走动,边走边聊得十分起劲。徐杰过去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刚过七点,离训练还有半个小时。

他把手机收起来,望着墙上的放大照片,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空虚。随即又把目光投射在国旗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再次拿出手机。犹豫片刻,又收起来。她的短信始终没有来。

实际上,他并不确定今晚她是否会发短信过来。但是两年多的相处使他很了解她,那么多天都没有音讯,今天该是时候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望着外面浓重的夜色,不由得紧张起来。

人们陆续来齐了,全都换了衣服,在训练场上排列整齐。教练准时进场,按照惯例首先点名。二十四人的培训班旷课一人,他在小本子上记下名字,然后开始讲解动作。

培训班的课程已经上完了一大半,所以剩下的全都是高难度的格斗技巧。教练和两名助教正在讲解动作,几个好斗的男性学员目不转睛地看着,几名女学员则一边看一边聊着天。徐杰走神了,对于热爱武术的他来说,这是不常出现的状态。等他缓过种,教练已经教授完毕,接下来照例是一对一的实战练习。

徐杰的搭档是他的校友,年纪相同,体格却略逊于他。在以往的练习中,他的掌握程度明显不及徐杰。可是今天,他却冷不丁地腾空一脚,就将徐杰踢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