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日(第2/3页)

“相当讨厌。”

“我们可以停下来,等明早再开始啊。”

简妮可不想因为一个粗鲁的男人就打退堂鼓。“不,”她说,“挨点儿小骂我还是受得了的。”

“随你喽。”

“这人听声音早过二十二岁了,别管他了。接着试剩下两个。”

她鼓起勇气,又拨通一个号码。

她面对的第三个亨利·京还没睡:电话里还听得见背景的音乐和人声。“喂,哪位?”他问。

这声音挺像二十二岁的,简妮心中燃起了希望。她又亮出那套警察的说辞,可对方却不好糊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警察?”

他的声音正像史蒂夫,简妮一听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这可能是克隆人中的一个。但她要怎么应对他的怀疑呢?她决定继续厚着脸皮装下去。“那要不你打警察局的电话找我?”她有点儿冒险地问道。

对面停了停,说道:“还是算了。”

简妮舒了口气。

“我是亨利·京,”他说,“他们管我叫汉克。你有什么事儿?”

“请问你的生日和出生地点。”

“我出生在德文斯堡,时间距今正好二十二年前。今天就是我的生日,哦不不,是昨天,周六。”

就是他!简妮找到第一个克隆人了。接下来她要知道他上周日在不在巴尔的摩。她努力不让激动影响自己的声音:“你上次离开马萨诸塞州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八月吧。我去了趟纽约。”

简妮的直觉地认为小伙子说的是实话,但她还是继续盘问道:“你上周日在干吗?”

“上班。”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麻萨诸塞理工学院的研究生,不过周日我会去剑桥【33】 的蓝调酒吧打工。”

简妮在便笺上记录:“你上周日就在那里吗?”

“是的,招待着至少一百个客人。”

“谢谢你,京先生,”这如果是实话,他就不会是强奸丽莎的那个家伙,“你能把那间酒吧的电话给我?我要核实你的不在场证明。”

“我记不住号码,但电话本上应该有。你们以为我干了什么?”

“纵火。”

“幸好我有不在场证明。”

明知道对方是个陌生人,但声音和史蒂夫一般无二,她觉得心神不宁,真想当面见见亨利·京,看他和史蒂夫像不像。她不情不愿地终结了对话。“再次感谢,晚安。”她挂掉电话,大出一口气,只觉得骗人实在太累人了。“呼!”

丽莎一直在旁边听着。“找到他了?”

“是啊,他出生在德文斯堡,今天正好二十二岁。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亨利·京。”

“干得漂亮!”

“但他似乎有不在场证明。他说他那天在剑桥的酒吧里上班呢,”她看向自己写的便笺,“蓝调酒吧。”

“我们查查看吧?”丽莎被激起了狩猎本能,现在兴致正浓。

简妮点点头:“虽然挺晚了,但酒吧应该还没关门,尤其是周六晚上。你能从光盘里找到那间酒吧的电话吗?”

“我们只有家庭电话,商业电话在另一套盘里。”

简妮于是问了查号台,要到号码拨了过去。电话立即就通了。

“我是波士顿警察局的苏珊·法贝儿探员。找经理。”

“我就是,怎么了?”这男人担心地问道,声音里带西班牙口音。

“亨利·京是你们店的员工吗?”

“汉克,是的,他又出什么事儿了?”

听这话似乎汉克·京以前也触犯过法律:“还不确定有没有事。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今天……嗯,昨天,周六,他轮白班。”

“再上次呢?”

“我想想,上周日,他从下午四点钟上班到半夜。”

“先生,有必要的话你愿意出庭做证吗?”

“当然可以,干吗不去?就算死了人,也肯定不是汉克杀的。”

“谢谢你的合作,先生。”

“嘿,没问题。”经理见她只想知道这些,似乎松了口气。简妮想:要我真是警察,凭这就能以为你亏心。“随时欢迎来电。”他挂掉电话。

简妮失望地说:“不在场证明有效。”

“别灰心,”丽莎说,“他名字这么常见,我们这么快排除已经很好啦。接下来试试波尔·艾瑞克森吧。这名字应该少些。”

五角大楼的名单上说波尔·艾瑞克森出生于拉克堡,但二十二年后整个阿拉巴马州都找不到一个波尔·艾瑞克森。于是丽莎先试了试:

波 * Erics?on

以免名单上漏掉一个双写的s,然后又试了试:

波 * Erics$n

以涵盖“艾瑞克桑”和“艾瑞克散”的写法,但电脑还是一无所获。

“找找看费城,”简妮提议,“他就在那里袭击的我。”

在费城找到三个。通过电话之后,发现第一位其实叫波德尔,第二位的答录机留言是个虚弱的老人家声音,第三位则是位妇女,名叫波特拉【34】 。简妮和丽莎接着搜索了全美名叫波·艾瑞克森的人,最后找出三十三位。

丽莎的第二位波·艾瑞克森脾气暴躁,态度恶劣,搞得丽莎挂电话时小脸煞白。不过一杯咖啡下肚之后,她又毅然拿起电话。

每一通电话都是一小出戏。简妮不得不鼓起勇气假扮警察。去求证接电话的人是不是说过“帮我手淫,要么就吃我一顿狠揍”,这差事简直就是一场磨难。另外,面对对方的怀疑和无礼对待还要毫不动摇,坚称自己就是警探。而且大多数电话的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

简妮挂掉第六通无成效的电话后,听见丽莎说道:“噢,非常抱歉。我们的信息肯定过时了。抱歉打扰到您,艾瑞克森太太。再见。”丽莎挂掉电话,满脸痛苦。“就是这个,”她严肃地说,“不过去年冬天他死了。刚才接电话的是他母亲。我一问起他,他母亲就哭了。”

简妮立即想知道波尔·艾瑞克森是何等样人。他是和德尼斯一样的疯子呢,还是和史蒂夫类似呢?“怎么死的?”

“他是滑雪冠军,做危险动作的时候摔断了脖子。”

一个不知恐惧为何物、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的确像是我们要找的人。”

简妮还没想过那八个人里会有人身故。现在她才意识到当初肯定不止植入了八份胚胎。即使是人工授精技术已经成熟的今天,很多胚胎都无法“受孕”,或是受孕成功后在怀孕过程中流产。基因泰当年肯定实验了十几二十位妇女,甚至更多。

“打这些电话真吃力啊。”丽莎说。

“那我们休息会儿?”

“不,”丽莎摇摇身子,“我们做得很好,不到三点就已经排除了五个里面的两个。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