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能性(第3/3页)

“因为不能提到宫坂的名字,我换了个方式确认,护士忘记上锁这件事纯粹是一时疏忽,还是刻意。对方回答护士身上找不到任何疑点,也没有与外界串通,单纯只是粗心出错,因此护士一直很痛苦,十分自责。由这个回答可以知道,佐山不可能是有计划性地将这名疯子设计为凶手,而应如您所指出的,一切出于偶然,他只是碰巧藏匿在案发现场。”

昨天晚上桑山拿出久未取阅、内部流传的“匿名信”,信里的字句还残留在他脑海中。

“检察院作为侦查机构,长年受国民信赖,此次竟被逐于侦查行动之外,实感不胜唏嘘……”

为此“唏嘘”的是“旧刑诉派”。他们致力改正及指导,警方基于现场主义和经验主义行动时,容易产生偏误的侦查方向,使案件由侦查至审理皆能维持一贯信念。新刑诉法通过后,检察机构只能阅读警方提供的调查资料,无法实际深入了解案情,只能依从警方指挥行事,旧派因此提出抗议。

“检察机关内部有所谓的新刑诉派,与老一辈的旧派人士针对检察官的定位及方向皆有对立。”

此为当时情形,尔后随着资深的检察官相继退休,旧派逐渐没落,新派的思想遂成为主流。

真正令桑山“感叹”的是,检察官遭“放逐”于侦查行动之外,理由是检察官“忙于杂务”。他难以接受这个称不上合理的理由,推辞杂务繁多,无暇进行调查,总让他耿耿于怀。

新锐检察官更举出“检察事务缺乏知性与文化性,检察官普遍见识浅薄,行动有欠思虑,远法院而近警察”以支持专责审判原则。此一主张背后存在精英意识,以及与“智力低下”的警察划清界限的超然立场。

桑山的想法显示,他仍为旧派的拥护者。

但更让桑山在意的是,在批评新锐检察官及至检察院研习的司法研习生时,所提出的“检察一体,上命下从”的组织体系。他认为,这才是最具争议的问题。


  1. 在日本,经过司法考试合格者,需以司法研习生的身份接受一年六个月的研习,研习后经考试合格,方可成为法官、检察官或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