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并非帝乡(第2/2页)

他不能直面,只好侧脸扭头,伸手去脱薛开潮的衣服。平常做惯了的事,闭着眼睛也知道活结怎么解,然而没动两下就被薛开潮拿住了手。

到底是生涩无措的,也不敢动,舒君只感觉到凉凉的手好似流过身体的泉水,努力咬住嘴唇忍耐。

薛开潮漫不经心的抚摸他,一手却从枕头下面摸出几张纸,交给他展开给自己看。舒君多少猜到方才其实薛开潮大概也不是真的要睡,这些纸条上写的都是暗语,他看不懂的,一定都是大事。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自己好像猫狗,虽然被主人抚摸,但对方心思一定不在自己身上,是毫无目的,漫不经心的。

看完后,薛开潮望着床帐沉思,将他拉进怀里。舒君勉强趴在他胸口,手指尖摸到伤口渐已愈合却仍未消失的鳞片,下意识多顺着纹路摸了两下,薛开潮腰间皮肉忽然绷紧,好似被惊醒一样垂下眼帘看他。

夜间照明用的不是烛火,是夜明珠,光泽柔软温润,落在薛开潮脸上映出水迹一般蔓延开的阴影,反倒显得温柔无极。舒君心一颤,原本已经在百无聊赖中忘掉尴尬事,现在忽然又全盘想起,整个人不知怎么回事,软软从薛开潮胸前滑落下来,沾湿透白的衣衫蝉蜕一样被拿开,他捂着脸埋头躲避,好像一瞬间从前不通的现在都彻底明白。一朵半开的海棠花被人硬生生剥开鲜艳春苞倒翻出来,花蕊颤颤,花粉星星点点洒落。

两人折腾,青麒麟也不能睡,着急又煎熬,不知究竟懂不懂这回事,总要在舒君眼前晃悠。有一下甚至爬到了他胸口,端坐不动了,一双深青眼睛逆光如墨,盯着他看个不停。

舒君不敢和清纯灵体对视,捂住脸把嘴唇咬出一道艳红伤口,血液没多久就凝结,如同丹砂灼人眼。

薛开潮随手拨开青麒麟,抹去舒君眼角的泪痕,忽然叹了一口气。他平常又不伤春悲秋,舒君头一次听他叹息,然而这声响根本不是失落或者怅惘,只是尚未餍足而已。

少年人发丝已经乱七八糟堆在枕边,一双腿酸痛,有多大勇气也要先求饶:“它还在看呢……”

灵体会显露出主人的心思和冲动,薛开潮面色微红,眼帘半阖,在青麒麟身上却没有掩饰的展露成焦躁与沉溺。舒君多少猜得到薛开潮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游刃有余,于是心慌起来,却被他抓住缩也缩不成一团,战战兢兢迎上亲吻。

嘴唇相触动作简单,但滋味却很复杂,舒君一颤忘了再躲,闭上眼之前余光只看见床帐微微颤动,像一扇蝶翅。

顺理成章将少年人吃下肚,薛开潮也是一时兴起,他的态度比舒君就自然些,他要躲也由着他消失了。才十几岁的男孩子,遇到这种事不能平静,实属常态。不过仍然吩咐下去,把舒君用度待遇从此后都提到内宠这一级。

侍从和爱宠自然不同,虽然一样近身伺候,但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衣食住行,样样有别。

侍女们倒都不意外,答应一声就去办了,路上还是平静安宁,波澜不兴。三月初,一行人终于慢悠悠到了西京长安。薛开潮的行迹并未隐藏,因此一入京就有人来接,说是家里老爷的吩咐。

这个老爷,就是薛开潮的叔伯们,而非他避世隐居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