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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委托人是这样说的,他妈的,告诉那个小混蛋我要先看到麻醉剂,然后把它抹在牙床上,这样我才会签字。不好意思,这都是他的原话,一字不差。”费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靠近铁栏。“这层上的其他人告诉他说可以得到足够的鸦片酒——足够让他对刀没有任何感觉。‘让犯人进入梦境而不是痛苦地尖叫’,要是在法庭上,我会这么说。圣皮埃尔医学院会用鸦片酒来交换……犯人的许可。你们给鸦片酒吗?”

“我去给他问问,有了结果再回来找你。”

“我可等不了太久,”费哈说,“圣皮埃尔医学院也会来问的。”他提高了嗓音,抓着连体内衣的领口,就好像作讲演时抓紧西装背心一样。“我受了他的委托,也会代表他和圣皮埃尔谈的,”接着他靠近铁栏,轻声说道,“还有三天,可怜的费哈就死了,我会感到悲痛的,而且我失去了一个客户。你是搞医学的,你觉得砍头会疼吗?费哈先生会感到痛苦吗?当他们……”

“绝对不会。最难熬的是现在,是行刑之前。而砍头本身,不会痛苦。哪怕是一瞬间都不会。”汉尼拔动身离开,听到费哈叫他,又回到铁栏前。

“学生们不会嘲笑他吧,他的老二?”

“当然不会了。尸体一般情况下都是盖着的,除非是在研究场所。”

“即便他……有点特殊也不会?”

“怎么个特殊法?”

“即便他的,嗯,老二像小孩子的一样?”

“这很正常,绝对不会拿来取笑的。”汉尼拔说。又一个要放进解剖展览馆的人,这些捐赠人总归是不会受到赞扬的。

路易·费哈坐在床上,手放在他的同伴、也就是椅子上那套衣服的袖子上。刽子手锤子的敲击声让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汉尼拔看着费哈,“看”见了他正在脑子里想象的断头机的样子。立柱高高竖起,刀刃上包着一条切开的花园水管,刀下面是个容器。

看到这个容器出现在费哈脑海里时,汉尼拔一惊,突然明白了它是什么。是一只小孩子的浴盆。接着,汉尼拔的思绪就像被一把落下的刀切断了。在之后的沉默中,他察觉出了路易的痛苦,这种痛苦对于汉尼拔来说就像对眼前这个人脸部的静脉、自己脸部的动脉一样熟悉。

“我会给他弄来鸦片酒的。”汉尼拔说。弄不到的话,他可以想办法买一丸鸦片。

“把同意书给我。拿来麻醉剂的时候交给你。”

汉尼拔盯着路易·费哈,就像之前研究他的脖子那样仔细地观察他的脸,觉察到了他的恐惧。“路易,还有些事要让你的委托人考虑一下。想想所有的战争,所有在他出世之前,在他生命开始之前的几个世纪里人们遭受的灾难和痛苦,那些会困扰他吗?”

“一点儿都不会。”

“那为什么他会担心死后的事呢?那只是进入了宁静的梦乡。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