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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摄入了,”格雷厄姆说,“上帝才知道他手上有什么东西。特莱蒙,记得特莱蒙在斯帕科的化装吗?他被绑在担架上的时候还在用力张他的下巴,想以此把自己的化装展示给斯帕科警察局的人看。我不能确定莱克特能吸引‘牙仙’,杰克。我觉得那将是最好的诱饵。”

“要是公众知道莱克特跑了,会引起恐慌的。所有的报纸都会对着我们尖叫不已。也许这是最好的诱饵,可我们最好留到万不得已时再用。”

“他大概不会在邮筒附近出没,可他也许会出于好奇去侦察一番,看看莱克特是否出卖了他。如果他能隔着一段距离这么做的话,我们可以选一个邮筒,这个邮筒只有几个地方能在远处观察,然后我们把观察的地方锁定。”格雷厄姆说这番话时自己都觉得不是很有底。

“情报服务处有一个地方从来没用过,他们会让我们用的。可是如果我们不在今天登出广告,就只能等到下周一才能有更新的一期。今天下午五点印刷厂开印。这就给芝加哥额外的一小时十五分钟来对付莱克特的广告,如果真有的话。”

“莱克特登广告的预订单呢?他寄给《国民闲话报》社的广告订单——我们搞到它能更容易些吗?”

“芝加哥方面派出了些试探者到报社印刷车间的工头那里,”克劳福德说,“那封信在分类广告栏目经理的办公室里。他们把发订单的人的姓名和地址卖给专门搜罗别人地址的人——这些人专为寂寞的人生产产品,什么爱情小礼品、春药、‘与漂亮的亚洲女孩约会’、性格培训班等等。

“我们可以对那个经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用公共安全的大义说服他让我们看一看莱克特的订单,而且嘱咐他一定保持沉默,不过我不想没有准备地干,冒着让报社对我们索要高额报酬的风险。我们进报社查看信件是需要授权证的,我正在想这条路。”

“如果芝加哥方面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我们就自己登一条广告。如果《国民闲话报》不是回复的途径,我们也不会输掉什么。”格雷厄姆说。

“而如果我们是对的,如果《国民闲话报》是他们沟通的媒介,如果我们根据从现有的便条上掌握的情况编造一个广告——如果它看起来不像莱克特的手法的话——我们的计划就破产了。我还没问你伯明翰的情况呢,有进展吗?”

“伯明翰被害的家庭已经被封了。雅各比家已经重新粉刷装修过,就准备上市出售了。他们家的东西都在仓库里准备检验。我把每只柳条箱都倒腾了一遍。和我交谈的人对雅各比一家都不太了解。他们一直在重复的一点是雅各比一家人之间彼此是多么疼爱,总是互相拍拍肩膀。现在除了仓库里堆的五托盘的杂物以外,其他的有关他们生活的东西都没有了。我真希望——”

“别希望了,你现在就搞这案子。”

“树上的标记怎么样了?”

“那个‘得中’的‘中’字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克劳福德说,“红色的龙也是如此。贝弗莉知道麻将,她那么聪明都看不懂。从罪犯的头发上,可以断定他不是中国人。”

“他用门闩切刀在树干上刻这个东西。我不觉得——”

这时克劳福德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简要地说了几句。

“实验室的结果出来了,威尔。咱们上去到吉利尔的办公室瞅瞅。那儿比这里大,也不这么灰蒙蒙的。”

劳埃德·博曼在热天里也干瘪得像一纸公文。他在走廊里迎面碰到了他们两个。他两手抖动着未干的照片,腋下还夹着一沓胶片。“杰克,我得在四点一刻去法院,”他边说边在前面抖动,“是那个造假币的尼尔顿·艾斯库和他的小甜心南希。她能徒手画一张国库券。这两年来他们都快把我逼疯了——他们用彩色激光打印机私自做旅行支票,人们出门必带上这种旅行支票。我能及时干完吗,还是需要我通知检查官延迟?”

“你可以按时到的,”克劳福德说,“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格雷厄姆走进办公室时,贝弗莉·凯蒂冲着他微笑,和坐在旁边的倔老头普赖斯的满面愁容形成鲜明对比。

科学分析处主任布赖恩·吉利尔作为领导还很年轻,可是他的头发已经开始稀疏了,而且已经戴上了双光眼镜。在吉利尔办公桌后面的书架上格雷厄姆看到了H.J.沃斯的法医科学的教科书、泰德尼的三卷本的《法医医药》、霍普金斯的老版本的《荷兰的没落》。

“威尔,我记得咱们在乔治·华盛顿大学见过面,”他说,“在座的你都认识吗?……好。”

克劳福德靠在吉利尔桌子的一个角上,两手交叉在胸前。“在座的各位有爆炸性的新闻吗?你们发现有什么能表明这便条不是从‘牙仙’那里来的吗?”

“没有。”博曼说,“我和芝加哥方面几分钟前通过电话,告诉他们我刚刚从字条背面的牙印上发现的一些数字,是666。一会儿我们谈到那里的时候会给大家看的。芝加哥现在有大概二百条广告。”他给格雷厄姆一沓复印件。“我已经看过了,上面的广告都很平常——婚介、对逃犯的呼吁等等。我不知道如果广告在这上面的话我们是不是能识别。”

克劳福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咱们先从物件上找突破口吧。吉米·普赖斯已经尽了力,可是没发现任何指纹。你怎么样,贝弗莉?”

“我找到了一根胡须。重量和剖面大小与汉尼拔·莱克特的吻合,颜色也对。颜色和伯明翰、亚特兰大的样品有明显差别。三个蓝色的纹理和几个暗色的斑点已经送交布赖恩了。”她向布赖恩·吉利尔抬了抬眉毛。

“那些印记是商用颗粒状氯化清洁剂留下的,”布赖恩说,“肯定是从医院的清洁工手上留下来的。还有一些非常细小的干血颗粒。我们肯定是血,但是没有足够的样品来确定血型。”

“便条末端的泪液把卫生纸打孔线都弄模糊了。”贝弗莉·凯蒂接着说,“如果我们发现了这卷卫生纸的主人,而他没再接着用它的话,我们就能得到一个准确的印证。我建议发一个内部的文,好让搜查的警官务必搜查这卷卫生纸。”

克劳福德点点头:“博曼?”

“我办公室的莎伦去调查过纸的来源,发现了与之相同的样品。这是一种为机动车厂家生产的卫生纸,纸的质地与在明尼阿波利斯生产的维德克牌吻合,它们在全国都有销售。”

博曼把他的照片放在窗户边的一个支架上。他虽然个头矮小,却有超乎寻常的低沉声音,他说话的时候领结也跟着微微地颤动。“从笔迹上看,这是个惯用右手的人用左手写的,而且故意用印刷字体。你们可以看到笔画中有不流畅的地方,而且字的大小也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