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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初中乐队的学生正在停车场上进入一辆公共汽车。孩子们看到了多拉德往这边走。他必须从他们中间走过去开车。

一个斜系着SAMBROWNE腰带的胖胖的圆脸男孩装出满面愁容的样子,鼓起胸脯在多拉德走过之后晃他的二头肌。两个女孩格格地笑出了声。多拉德在车下经过的时候从车里传出大号的声音,因此他没听到身后的笑声。

二十分钟后他把面包车停在巷子里离外婆家三百码远的地方。

他使劲地擦了擦脸,深呼吸了三四次。他左手攥着房间的钥匙,右手握着方向盘。

一声高亢的哀号从他鼻子里喷出来。再来一声,声音更响了。预备,走。

面包车箭一样地向前冲,把碎石子往后抛得像雨点一样飞。房子在挡风玻璃前摇摇晃晃地迅速逼近。面包车紧急刹车进了院子,车子都横过来了。车没停稳就见多拉德跳下车,一路跑。

进了门,什么都不看,径直地脚步沉重地下楼,直奔地下室。在他的箱子挂锁上乱摸,找钥匙。

箱子的钥匙在楼上。他不给自己任何时间思考。从他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很大的哼声,声音大得足以让他的思想麻木,并且盖住了他上楼的脚步声。

到了橱柜了,在抽屉里乱翻找钥匙,不去看床脚处的巨龙的画。

“你在干什么?”

钥匙在哪?钥匙在哪?

“你在干什么?停下。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恶心的龌龊孩子。停下。”

他找钥匙的手慢下来了。

“看,看着我。”

他抓着橱柜的角——试着不向墙转过身去。可他的头还是不由自主地转了过去,他只能痛苦地把眼睛看别处。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电话响了,电话响了,电话响了。他拿起听筒,背对着画。

“嗨,D。你觉得怎么样了?”莱芭·麦克兰的声音。

他清了清嗓子。“还行。”比轻声说还微弱。

“我打过电话。你办公室的人说你病了——你听起来很不好。”“跟我说会儿话吧。”

“我当然要跟你说话。你以为我打电话找你干吗?你怎么了?”“是流感。”他说。

“你要去看病吗?……你在听吗?我说你是不是要去医院?”

“你大一点声。”他在抽屉里乱摸着,又打开另一个抽屉。

“线路有杂音吗?D,你不应该在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待着。”“让她今天晚上来照顾你。”

多拉德慌忙用手捂住听筒,可晚了一步。

“老天哪,刚才是什么声音?你正和什么人在一起吗?”

“是电台,我按错键了。”

“嗨,D,需要我请个人帮忙吗?你听起来并不像发烧。我还是自己去吧。我让玛西娅在午饭时把我带到你那里去。”

“不。”钥匙在抽屉里一卷皮带下面。他拿到钥匙了。重新回到厅里,手里拿着电话。“我挺好的。我会不久就见到你的。”咝音几乎将他绊倒了。他冲下楼,电话线从墙上被拽落下来,电话听筒掉到了楼梯下。

一个疯狂愤怒的叫喊:“到这里来,狗脸。”

到了地下室。在炸药盒旁边的箱子里有一只皮包,里面装满了现金、信用卡、不同名字的驾照、他的手枪、刀和短棍。

他抓起皮包,冲向一楼,迅速地经过楼梯口,做好了与巨龙搏斗的准备。他钻进车,迅速开动,车子在沙石路上像蛇行一样左冲右撞。

到了高速公路上他才放慢下来,把车靠到路边,呕出了黄色的胆汁。恐惧消失了一点。

在规定的速度下行驶,在转弯以前老早就亮转向灯。他小心地向机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