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从福因斯到大西洋中央(第3/3页)

“用不着吵?现在不吵什么时候吵?你连再见都没说就跟这个呆子跑了,就给我留了这张破纸条……”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片纸,正是戴安娜写的那封信。她羞红了脸。那封信上洒过她的眼泪,他怎么能在酒吧里拿它晃来晃去?她忿忿地离他又远了一些。

茶来了,马克端起茶壶。他看着莫巍,说:“要不要来杯呆子倒的茶?”坐在角上的两个爱尔兰人大声笑了出来,莫巍则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瞪着眼。

戴安娜开始生他的气了。“莫巍,我可能就是瞎胡闹,但是我有幸福快乐的权利。”

他拿手指着她,苛责道:“结婚的时候你已经发过誓,没有离开的权力了。”

她快疯掉了,他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这简直是在对牛弹琴。他能不能讲讲道理?他怎么就非得这么确定他永远是对的别人永远是错的?

她忽然意识到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五年来,她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这么想一回。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光顾着在飞机里紧张,忘了他的性格有多糟糕,忘了他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经历了。现在她全想起来了。这感觉就和醒后记起刚做的噩梦一样恐怖。

马克说:“莫巍,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能逼她做任何事情。她是成年人,如果她想和你回家她就会回家,如果她想和我一起到美国嫁给我,那她就去美国。”

莫巍一拳捶到桌上。“她不能嫁给你,她已经嫁给我了!”

“她可以跟你离婚。”

“什么理由?”

“在美国内华达州,离婚不需要理由。”

莫巍开始将怒目瞪向戴安娜。“你不去内华达。你要跟我回曼城。”

她看着马克。他正温柔地对她微笑。“你不需要遵从任何人,”他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莫巍说:“穿你的衣服去。”

莫巍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让戴安娜看清了自己的心。她现在明白了,对坐飞机的恐惧、对美国生活的担忧,在最关键的问题面前都不值一提:她想和谁一起生活?她爱马克,马克也爱她,旁的问题都不重要。她如释重负做出了决定,并且要将决定宣布给两位爱她的男人。她深吸一口气。“对不起,莫巍,”她说,“我要跟马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