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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问询中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目击者说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但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警察不能表明其重要性。宝拉费了点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用手紧紧抓住阿什利的手,仿佛想从对方那里榨出什么信息。“是什么电影?”

阿什利耸耸肩。“不知道,真的。是法语电影。娜娜,会说法语和英语。这电影有字幕,怎么说,我更喜欢看电视或者去酒吧。我如果想读一整晚的书,我会买,怎么说,一本杂志。”

“因此,娜迪亚准备独自去看电影?”

“是的,她有时会这么做。她痴迷于电影的程度大大超过我和阿妮娅。”

这说得通。宝拉记得,在娜迪亚公寓的那堆DVD里,有好些法国电影。“她乐意一个人去看电影?”

“是的,为什么不呢?”

“你确定她不是计划在那里与其他人见面?”

阿什利摇摇头。“那是一时冲动的决定。我们跑过去看看什么电影正在上映,是否有我们都喜欢的。娜娜发现那部法国电影后,非常兴奋,”她的脸突然扭曲崩溃,“那是凶手逮到她之前,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对吗?”泪水再次从她的脸颊上流下。

“我们不知道,阿什利。我们能否找到凶手,全看你怎么帮助我们知道更多信息了。我希望你能回忆起那个周六发生的事情。你是否注意到有什么人跟着你们?是否有什么人一直出现在你们的视野中?”

阿什利皱起了眉头,专注地回忆着。“我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只是一起欢笑,一起购物,没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

“你们也没有什么艳遇?没有人引起你们的注意?”

她又摇了摇头。“没有这类事情。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对其他人不感兴趣。”

“你没有看见任何让你心动的小伙子?”

阿什利对她露出狡黠的表情。“没有能让我们采取实际行动的。我们只是欣赏,怎么说,我们坐下来吃东西时,会扫视一下性感的男生。但不是认真的。只是,比如‘他很性感’,再比如,‘他的屁股真棒’。我们从不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从来不会跟我们搭讪。总的来说,这很……寻常。”

“那男朋友呢?娜迪亚当时正在和谁约会吗?”

阿什利低头看着桌子。“当时已经没有了。”

宝拉与菲丁对视一下,她们都像嗅到一丝猎物气息的猎犬。“她曾经和某人约会过?”

“是的,但他们几个月前就已经结束了,”她抬起头,明白宝拉的兴趣所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经常和这个波兰小伙帕维尔出去玩。娜娜一搬过来,就开始和他约会。他们结束之后,她说她觉得自己之所以被他征服,是因为乡愁,还因为那个小伙子让她有安全感。我第一次见到娜迪亚时,他们两个就在约会了。他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做酒店接待员。反正,一天夜里,他们一起去了利兹,并撞上了另一个波兰女人。那个女人当时气疯了,称娜娜为小三。好吧,她是用波兰语说的,但大致意思就是这个。她说帕维尔在格但斯克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而娜娜是一个肮脏的婊子。所有这些话都是用最高音量在酒吧中央说的。好吧,帕维尔试图向她解释,她认错人了。可是,那个女人不吃这一套。她迅速拿出手机,拍下两人的照片,并说帕维尔如果不把自己下贱的屁股挪回格但斯克的家里,她就会把照片发送给他妻子,让她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杂种。这就够他受的了。”

“娜娜甩了他?”

阿什利耸耸肩。“对于这类事情,你无法说清是谁先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是娜迪亚甩了他,还是帕维尔在去机场的途中甩了她?他回到了波兰,娜娜说她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会再爱了。”

“她真的休息了一段时间?”

阿什利看上去有些心虚。“差不多,在一个圣诞派对之后,她与布拉德菲尔德沼泽精神病院的一位医生发生了一夜情。他们两个人当时都太冲动了。不过,第二天早晨,他们都没有表现得难堪,但也没有让关系更进一步。”

“娜迪亚的钥匙圈上有一套钥匙并不是开她公寓门的。你知道那是哪儿的钥匙吗,阿什利?”

她点点头,脸色有些黯淡。“是阿妮娅家的钥匙。阿妮娅这个人,怎么说,非常迟钝,经常把自己锁在外面。因此,她把一套钥匙给了娜娜,因为娜娜做事非常有条理。阿妮娅下次再把钥匙留在早餐吧台上时,就不会抓瞎了。”

这说得通。宝拉把三个女人的照片放到她面前。“你们三个似乎喜欢参加派对。你记得有人骚扰过你们吗,或者对娜娜心怀不轨?”

阿什利咬着小指甲边缘的皮肤。“我们喜欢彻夜狂欢,”她终于开口道,“我们会小酌一番,但不会像那些疯狂的婊子那样不要脸。到下半夜时,她们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我们不是那种没头脑的小女孩,警长。我们尽情欢笑,但不会愚蠢地冒险。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敢相信娜娜已经走了。”

“那药物呢?娜娜以前嗑药吗?”

阿什利叹了口气,转了转眼珠。“每个超过三十岁的人都觉得我们这代人永远不会循规蹈矩。听着,我还是个少年时,得了好几次E,因为我当时喜欢泡吧。我二十岁时,吸过几次可卡因。但现在,我不做这种蠢事了。我有一份好工作,有自己的公寓和汽车。我可不想让所有这些都付之东流。娜娜也一样。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赚足够的钱回波兰过好日子。她不会为了一个癫狂的夜晚,拿未来冒险。没门,”她露出有些扭曲的微笑,“我们都是好女孩,警长。”然后,她终于土崩瓦解,不再故作勇敢,眼泪再次涌出来,“太他妈倒霉,这种事不该发生在我们这种女孩身上。”

然而它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