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崔郸对画虎没兴趣,他带着下人继续往前走。

瑞生留在当地画了近三个月的老虎,画纸费了上千张,最终才画了一幅满意的作品。

回去还要耽搁些日子,他们没再往前走,而是打道回府。

路上江舒涵不放心,特地找了几个镖师一路护送,终于平安无事回了家。

又过了几天,崔郸也回来了,只是陈观却晚了好几天。

不过据陈金虎交待,他之前已经给先生去过信,会晚到几日。

弟子们此次游历进步颇大,李立盛非常满意,尤其是瑞生画的那幅虎,他更是赞不绝口,甚至他还将此画拿给几位好友一块欣赏。大家也都对此画惊为天人。

以往只觉得瑞生画山水画得不错,没想到活物也画得不错。

只是有一点很可惜,瑞生画人物太过生硬。

瑞生得到这评价,便潜心学画人物,时不时向陈观请教。

这日,江舒涵在家背医书,瑞生带着陈金虎回来了。

趁着瑞生回屋洗漱,陈金虎偷偷找到江舒涵。

“你说什么?陈少爷带瑞生出去游玩,却不允许你跟着?”江舒涵诧异,“那你可知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陈金虎摇头,“不过我闻过少爷身上有脂粉味儿。我猜他们可能是去那种地方了。”

金杏急得直跳脚,“哥,你怎么不拦着点?”

陈金虎觉得自己挺冤枉,“我拦了呀,可少爷也不听我的呀。他倔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他到底是主子,我能怎么办。”

所以陈金虎不敢隐瞒,将这事一五一十说了,就怕瑞生少爷跟着陈少爷学坏。他回头也跟着倒霉。

江舒涵抬了抬手,这事也不能怪金虎。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原先她以为瑞生没开窍,所以他跟陈观走得近,她也没阻止。

可现在不行了,瑞生这么单纯,万一他真的对一个青楼女子动情。那可就晚了。

吃饭时,江舒涵试探问瑞生,是不是去了青楼。

瑞生倒也没瞒着她,“陈观说我对女子不了解,所以就带我去里面见识。可是我去了几次,还是没感觉。可能我得再去几次。”

瑞生绝对是青楼女子见过的一朵奇葩。到了青楼,也不让姑娘唱曲,也不谈心,更不宽衣解带,反倒叫她们站着不动。也不知搞什么名堂。

江舒涵心一跳,赶紧出声阻止,“青楼里的女子比那戏台上的女子演技还要好。那些女子个个都言不由心。你想画好女子,她的嬉笑怒骂都得发自肺腑。你这是选错人了。”

瑞生直勾勾看着江舒涵,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娘觉得你现在对女子还没有生情,所以你不懂男女之情。等你什么时候懂了,你再画也不迟。你现在想画仕女,不一定是男女之情,也可以画孩童嬉闹。或者画我,你对娘就没有孺慕之情吗?”

瑞生细细一想,怪不得他总觉得青楼那些女子美则美矣,可就是有哪里不对劲儿。明明那些人眼里不高兴,可面上却是笑着。假的很。

原来她们竟是演的。

而孩童嬉闹图只需体现他们的童真快乐就行。他对娘的孺慕之情是天生的,这些都是现成的题材,先生只是让他画人物,又没有限制是男女之情,是他一叶障目了。

第二日,阳光明媚,江舒涵正在读医书,当看到银针可以验毒这页,她让金杏拿出自己之前去镇上做好的银针,用针戳马钱子。

金杏在边上瞧得认真,就在这时瑞生从后面走过来,“这是做什么?”

金杏解释一遍,“夫人这是在验毒呢。”

江舒涵竖起银针,蹙了蹙眉,医书上明明写着马钱子有毒,可银针根本没变黑啊。

看来用银针验毒不准,想让瑞生提高警惕不被人毒死,江舒涵只能另想他法。

她在村里逛一圈,刚好看到村里有户人家从山上逮到一只松鼠,她灵机一动,花了些钱买下这只松鼠。

又特地找到一只笼子,将松鼠光进去,送给瑞生,“你不是一直想画活物吗?我觉得松鼠也很可爱。你每天观察,兴许也能画好呢。”

瑞生觉得这主意不错,便收下了。

江舒涵又道,“对了,你要是有什么吃食别忘了先给松鼠吃一点,先看看它喜不喜欢。一定要亲自喂,这样小松鼠才会跟你亲近。”

原本还想假手于人的瑞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答应下来。

瑞生在家待了一个多月,画了两幅画又回了精画馆向先生请教去了。

江舒涵按照前世的记忆,在精画馆外面给瑞生买了一处宅子。

在前世,这宅子是张金贵特地为瑞生买的,为的是方便他作画。

瑞生和陈金虎到了县城,就住在这宅子里。

好些天没回来了,陈金虎要负责打扫,到街上买各种东西。

之前不是没想过买一个婆子,可是少爷不喜热闹,便没有再买下人。夫人也就随他了。

陈金虎在这边忙着,瑞生便一个人回了精画馆。

瑞生在精画馆待了两个时辰,得了先生指点,收货颇丰,一路上都在回想该如何将知识应用到画上。

他想得太入神,也没注意四周,一不小心竟将一位姑娘撞到在地。

那姑娘刚好从布店出来,手里还拿着团扇,摔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瑞生唬了一跳,想要上前拉她起来,那姑娘却是吓得又往退了退。

瑞生这才发现自己失礼,忙向对方拱手致歉,“抱歉,小生刚才想事情太入迷,撞到小娘子,小生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那姑娘揉了揉被摔伤的胳膊肘,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公子也太不小心了。”

瑞生见她不生气,暗自松了一口气。

团扇还掉在地上,瑞生下意识想将它捡起,谁知一只纤细小手几乎同时伸过来,覆在他手上,光滑细腻的柔荑莹白如玉,手背上点着一颗朱砂痣,娇艳灵动。

瑞生看得口干舌燥,脸颊唰得红了,身子僵住,一动不动。

那姑娘显然也惊到了,尤其她还摸到男子的手,下意识直起身子。

瑞生缓了好一阵儿,才将脸上那股热意压下去,将那姑娘掉在地上的团扇捡起。

他随意一扫,竟发现这团扇上画着一幅仕女图,画中女子执着团扇,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目舒朗,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这画的作者只怕比起陈观也毫不逊色。瑞生眼底闪过一丝惊喜,“不知姑娘这幅画是何人所画?”

他直起身子抬头,目光灼灼看着面前的姑娘,却不想再次看直了眼。

只见这姑娘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头如墨的黑发散在身后,柳叶眉如远山,眼睛带着点笑意,好像盛满皎洁的星光,看着人的时候,好像会发光。她唇边漾起一抹微笑,微风拂过,她翠绿烟纱散花裙吹起一丝涟漪,好看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