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琴谱密语(第2/3页)

萧错眉宇一紧,点点头说:“格格冰雪聪明,娜仁萨满只要稍微点化,她就会悟出里面的玄机,嘎乌里的萨满符号就会迎刃而解。”

嘎乌是格格用命换回来的,把嘎乌的祖宗八代查个清楚,这是必须的。随着萧错对七星图的深入研究,星阵里又出现新的走势。

萧错摇头暗笑,对池文青说:“从七星阵第一颗珠子,经过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再回到第六个颜色符号上,形成一个圆形。我们仔细看,这个圆形是由六个星球组成,如果把这六个星球连接起来,就是一个六边形,由此,我们会得到六条线。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六条线应各占三个符号,加上中间这三个萨满偶体符号,正好形成三七二十一个符号。池姨,您试试能不能解读出这六条线的符号意图?”

池文青用惊异的眼光看了看萧错,并按照他所说,在电脑里重新排列符号,果然又是21个符号。这对她来说,无疑又是一个巨大的惊喜:“第一条线是实物符号,说的是萨满神谕,图文并茂,结合偶体符号,这表示大萨满在将神谕传给下一代萨满;我们再看第二条,线上所用都是图画文字,是骆驼;第三条线是魂魄符号,是死亡;第四条线是契刻符号,是剥离,和中间偶体萨满符号结合起来的意思是,不完整,破碎的;第五条线是结绳记号,是记事绘图的意思,第六条是摄魂符咒,代表不可侵犯的萨满咒。”

萧错神情激动,一语道破玄机:“骆驼、不完整的、驼皮?难道是在说阔阔出交给士兵的那卷驼皮?也就是说,有人在驼皮上绘制了地图,经过战乱,已经成了残卷。当年皇太极、康熙、慈禧、八国联军……直到我爷爷他们四处寻找驼皮,但怎么凑,都还差一块。”

“噢,长生天,真主,上帝,阿门,如来,菩萨……难道这嘎乌是想告诉我们,那卷驼皮的宝藏在葬狗坡下面吗?”猴渣彻底兴奋了,从精神,到肉体,滔滔不绝地喊着全宇宙的神灵,就连唵、嘛、呢、叭、咪、吽的六字真言也没放过。

“可这个带着琀蝉机关的门,到底在哪呢?”

池文青暗示大家不要急:“我需要知道多一点老嘎乌的信息,比如这些符号是谁刻下的,或者是什么时期刻下的,在什么背景刻下的?是怎么流传到萧错母亲手里的。我们更要深解嘎乌的来源,才能推出凶手抢到老嘎乌后,再撞死格格,然后又扔掉老嘎乌,究竟是何居心?”

萧错叹口气说道:“到如今,我母亲的真实身份还存在着争议,我只能根据老嘎乌推出她来自喀喇沁王府,我只知道她叫斯琴,至于详细身份依然是个谜。”

池文青瞬间反应过来,神经质地站起身来,说:“你母亲身份之谜是人为造成的,这个人就是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父亲──萧明恒。”

【3】

谭彪坐在路虎车里,盯着屏幕里的玄光阁,听着萧错等人在短时间里,将老嘎乌弄出来这么多的“光荣”事迹,不禁暗自佩服这些人的折腾能力和顽劣性:“这帮家伙真是天才,从古到今什么都扯得那么腥风血雨,变幻莫测。”

龙叔却很冷静地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一些象征性的符号,藏在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了。阔阔出因向成吉思汗预言:长生天告示我,一次教铁木真管百姓,一次教合撒儿管百姓。被成吉思汗命人打断脊骨,扔在马车旁,临终前将其毕生秘籍传授于士兵。而这个士兵,不仅是安达拉的师祖,也是娜仁萨满的师祖。”

谭彪“嗯”了一声说:“现在,这些线索的象征意义,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把所有的一切,结合得天衣无缝。可见老嘎乌所走的路线是极其复杂的,先是陪嫁入藏,后被灭佛岩藏,而后被八思巴令阿尼哥加以佛龛。

“从表面上看,老嘎乌是件宗教法器,名为和亲之物,但实际上它一直在经历政治风云。八思巴是忽必烈钦点帝师,他加以佛龛留下六字真言,其目的非常单纯,就是出于对佛祖的尊重。”

“问题是,六字真言被谁抹去了?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这个深入简出、被神秘笼罩的唯一知情人──萧明恒,究竟到哪里去了?”

龙叔把头探出窗外,望着红丹河说:“这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红丹河边多了具尸体。”

红丹河,生祭石边,何晓筝与狄康都立着耳朵,猜听尸体后面的动静。那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诡异万分,换了旁人,都会以为那是冥界鬼魅作怪,肯定吓得三魂飞上天七魄滚满地。

但何晓筝与狄康很明显都是无神论者,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尸体里面有不速之客。狄康在前,何晓筝断后,两人一起朝尸体走去。

何晓筝只顾判断声音准确来源,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失去重心,要不是狄康拽了她一把,恐怕要直奔尸体怀里。她抹了抹脸上的雪水,捂着被冻得发青的脸,看了看狄康,也不言谢,生怕有所惊动,坏了大事。

那声音,时有时无,忽强忽弱,像一股股电流,不断地刺激人的耳膜。俩人的手电光,只能打在尸体表面,谁也看不清尸体后面藏着什么,只是觉得情况十分不对劲。但陷入了这般势态之中,这二人也只好沉着应对。不再是害怕,也不是好奇,而是解谜。

狄康伸手,摸在枪上,心中打定主意,争取能先发制人。然而,狄康摆了半天的架势,准备了半天的招数,只等着腾空而起,拼个你死我活时,那种最刺激人脑神经的响动,却突然消失了。一切平静如初,甚至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手电光太强太亮,照在那煞青的人皮上,越发使人觉得毛骨悚然。狄康咬了咬牙,心中开始慌乱,太静了,静得十分可怕,甚至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种平静的背后,肯定有问题,可究竟是什么呢?

狄康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在葬狗坡遭遇惊险一幕,他举起拳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小声对何晓筝说:“这声音,十分诡异,千万不能大意,你还记得那些啃食豆豆的老鼠吗?”

何晓筝紧紧地攥紧拳头,使整个手掌都失去了血色:“难道是老鼠的声音?不对,老鼠要是一起行动集体啃食尸体,我见到的就不应该是尸体,而是白骨。”

狄康想到豆豆死亡的惨象,急忙又问:“难道那群喜欢啃食尸体的老鼠,会在这样的大餐面前睡大觉吗?”

听狄康如此一说,何晓筝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当时,豆豆的尸体,被巴图抛在葬狗坡里,红丹河的老鼠都寻了过去。如今,尸体就摆在红丹河边,已经是这群老鼠的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见一只老鼠来啃食呢?看来,事情越来越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