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第4/9页)

“没有。”

“可曾打过电话或接到任何电话?”

“我不记得了。我想应该没有。没有,我没有打过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埃米莉,你呢?”

“没有,妈妈。”

“你们会不会曾经开车到哪个地方?”狄雷尼问。“或许去购物?访友?或只是兜兜风?”

“没有,那个星期五我们什么地方也没去。我头痛的要命,我相信我当天几乎都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对吧,埃米莉?”

“是的,妈妈。我还把午餐端到你的房间里。”

“现在我要两位仔细听好我下一个问题,”狄雷尼正色说道:“也要想清楚后再回答。你们两位是否知道或怀疑有任何人基于任何理由,无论真有其事或出于想象,不喜欢或厌恨维多·麦兰,以至于想要致他于死地?”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我相信有人不喜欢或者甚至厌恨我儿子,”多拉·麦兰最后开口说道。“他在那个竞争激烈的圈子里是个成功的艺术家,有才华的人难免会遭人嫉妒。这种事我见多了,你知道。我在嫁给麦兰先生之前原本是个舞台演员,出色的舞台演员,也因此招惹到不少恶意的流言和各类卑鄙的谣言。在艺术创作这个圈子里,难免会遇上这种事。没有天分的庸才受到严重挫折后,在嫉妒心的驱使下难免会做出恶毒的残酷行径。我确信我的儿子就曾遭受诸多此类的攻讦。”

“不过你可知道有任何特定人士能够杀死他,或者曾经威胁他的人身安危?”

“不,我不知道。埃米莉?”

“我不知道,妈妈。”

“令郎不断提起过有人威胁他?”

“没有,他不曾提过,”多拉·麦兰说。

“你和令郎经常碰面?”

她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不如我期待的那么频繁。”

“令郎多久探视你一次呢,麦兰太太?”

她再度迟疑了一下才说:“他一有空就来。”

“多久一次?一星期一次?一个月一次?没有这么频繁或更为频繁?”

“我真的看不出来这与追查杀我儿子的凶手有什么关系,狄雷尼组长。”她冷冷的说。

他叹了口气,趋身靠向她,表现出推心置腹般的诚意。

“麦兰太太,我不是想要造成你的痛苦,或打听你与令郎之间的关系。毕竟,那是一种正常的母子亲情。不是吗?”

“当然,”她说。

“当然,”他复述了一次。“他爱你,你也爱他。没错吧?”

“是的。”

“麦兰小姐,你有何看法?”

“妈妈说的没错,”较年轻的女人说。

“当然,”狄雷尼点点头。“所以当我问起令郎多久探望你一次时,并不是质疑这种关系;只是想建构出他的行为模式。他见过什么人?什么时候见的?他到过何处,还有多久去一次?他是否一个月会来这里一次,麦兰太太?”

“没那么频繁,”她简单扼要的说。

“一年一次?”

“或许,”她说。“有空的话。他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家,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狄雷尼说。“当然。”他摘下眼镜,望着缓缓流向大海的灰蒙蒙河流。“一个非常成功的艺术家,”他若有所思的说。“你可知道令郎的画作曾以一幅十万美金的价格卖出?。”

“我读过这则报导,”她淡然说道。

“想想看!”狄雷尼说。“一幅画十万美金!”然后他突然转身瞪着她看。“他可曾拿卖画的钱给你,麦兰太太?”

“没有。”

“他可曾资助过你的生活费?是否想让他的母亲分享他的丰厚收入?”

“他一毛钱也不曾拿给我们,”埃米莉·麦兰脱口而出,他们全都转头望着她。她满脸通红,吃吃笑着,啜了一口柠檬汁。“我的天!”她说道。“我太激动了。不过那是事实——对吧,妈妈?”

“我不曾跟他要过什么,”麦兰太太说。“我自己也有点钱,狄雷尼组长。我相信如果我缺钱用,维多会二话不说拿钱出来。”

“我相信他会,”狄雷尼咕哝说道。“你的手头宽裕吗,麦兰太太?”

“过得还算舒服,”她说。“亡夫麦兰先生……”她的声音渐微弱。

“你先生是何时过世的,麦兰太太?”布恩小队长平静的问道。

“噢……”她说。“好久以前了。”

“二十六年前的十一月,”埃米莉·麦兰说。

“病逝?”布恩追问。

“不是,”多拉·麦兰说。

“家父是自杀,”埃米莉说。“妈妈,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的天,他们反正迟早会发现的。家父是在谷仓内自缢身亡。”

“是的,”多拉·麦兰说。“在谷仓内。所以我们一直没去使用那座谷仓。门已经钉死了。”

狄雷尼忙着低头翻阅笔记本,说道:“还有几个问题,两位女士,然后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暂时告一段落。以下我会提起几个人名,请告诉我你是否认识这些人或听令郎谈起他们。第一位是杰克·达克,马达的达,克服的克,一位艺术家。”

“我从来没听过,”多拉·麦兰说。“埃米莉?”

“没有,妈妈。”

“贝拉·莎拉珍。草字头的莎,拉丁的拉,珍珠的珍。”多拉·麦兰摇头。

“我从来没有听过维多谈起她,”埃米莉·麦兰说:“不过我听说过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经常举办豪华派对的金发美女?她常赞助慈善义卖会,也担任艺术家及摄影师的裸体模特儿。”

“埃米莉!”多拉·麦兰说。“你是从哪里读来这些东西的?”

“噢,妈妈,报章杂志都有啊。她也上过电视的脱口秀。”

多拉·麦兰含糊嘀咕了几句,没有人听得清楚。

“是的,就是那位女士,”狄雷尼点点头。

“女士!”麦兰太太突然说。

“你从来没听过令郎提起她的名字?”

“没有。从来没听过。”

“你也没有,麦兰小姐?”

“没有。”

“那么索尔·杰特曼呢?木火杰,特别的特,曼妙的曼。他是令郎的经纪人或艺术品业者。你认识他或知道他这个人吗?”

“索尔?我当然认识他,”多拉·麦兰说。“一个贴心可爱的小个子,他曾到这里来探视我们。”

“噢?”狄雷尼说。“常来?”

“不,不常,偶尔。”

“多久来一次?”

“一年二或三次,也许更多。”

“比令郎来得更频繁,”狄雷尼说,是直述句,不是问句。

“噢,妈妈,”埃米莉轻笑着。“你会让两位警官认为索尔·杰特曼是专门来探视我们的。”她笑着转向他。“当然,他不是。索尔经常到土西多公园探访他的友人。他从纽约开车来,路过此地时会来打声招呼。他总是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