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游离在主流之外的催眠师(第2/10页)

罗飞立刻反驳道:“我来的时候就注意了,这里的楼房都不带院子,后门也无从谈起。”

男子不慌不忙地回应:“没有后门的话,后窗总有吧?”

“一楼的窗户都装上了防盗网,不可能供人出入。”

“我有说过我的客人是人吗?”男子把弄着手里的空啤酒罐,捏得吱吱作响,“也许我说的是一只猫呢?窗户上的防盗网也没办法拦住一只猫吧?”

罗飞感觉自己又陷入了被动,他只能转攻为守般反问道:“一只猫?你说你不让我们进屋,就是为了等待一只猫?”

“我只是打个比方。”陆风平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总之我要等的客人并不需要从这个门进来。所以你们一敲门,我就知道并不是客人来了。我对你们有那样的态度,也就不奇怪了吧?因为你们是冒冒失失地登门,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啊。说句不好听的,不是你们赖着这里不走,我的客人说不定已经到了呢。”

这几句话说出来,和逐客令也没什么区别了。尤其是“赖着不走”这几个字,听起来尤为刺耳。罗飞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软硬不吃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确实是打搅了,不好意思。”

男子抬起一只手,手背向外抖了两下,意思是:那就请便吧。

可罗飞并未离开,他提出了新的请求:“我们能不能重新约个时间呢?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再说吧。”男子懒懒地扔下三个字,反手把门框一抓,摆出了关门送客的姿态。

“那是一起命案,而且关系到一个女孩的安危。”罗飞提高声调,把事情的关键点抛了出来。这一招似乎起到了作用,男子沉默了一两秒钟,终于说道:“晚上再打电话给我吧。八点钟以后。”

罗飞问道:“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一般人问这话的时候都会做好记录的准备,罗飞却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脑力很有信心,只要对方报一遍号码,他就能记在心间。

可惜那男子只“嘿嘿”两声怪笑:“你们不是警察吗?自己去查。”说完也不道别,“砰”地便关上了房门。只把两个警察留在门外,在尴尬的气氛中面面相觑。

上了警车之后,陈嘉鑫感慨道:“这家伙的架子还真是不小。”

“至少说明萧席枫没有撒谎啊——那他的本事应该也不小呢。”罗飞用这种方式来自我宽慰,随后他又用赞许的目光看了助手一眼,说,“你倒是挺克制的,不像……”

这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罗飞是想起了以前的助手——小刘。那个小伙子性格略显急躁,如果今天他在场,肯定受不了对方的那副倨傲,言语上的冲突是免不了的。相较而言,陈嘉鑫倒沉稳了许多。不过想到小刘已经因公殉职,罗飞心中一酸,这话就说不下去了。

陈嘉鑫也知道罗飞想说什么,便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车内只听见发动机在“呼呼呼”作响,似乎也在叹息着什么。

半晌之后,陈嘉鑫有意岔开了话题:“回去我就查查那家伙的手机号,应该不难的。”

罗飞“嗯”了一声,又吩咐说:“你去下面的分局派出所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陆风平。”

陈嘉鑫不太明白此举的用意,便问了句:“怎么了?”

“你还记得那人开门刚看到我们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吗?”

“嗯——”陈嘉鑫回忆道,“他先是观察我们,然后说不认识我们。”

“再然后呢?”

“再然后你拿出了证件。接着他就问我们有什么事。”

“你记得挺清楚的。”罗飞先是夸奖了助手一句,然后又用提示的口吻问道,“你不觉得他的反应有点不合常理吗?”

“不合常理?”陈嘉鑫顺着罗飞的思路想了一会儿,似乎有所领悟,“是啊,以前我们出去走访的时候,一说是警察,对方一般会先问什么事。开口就说我不认识你们,这确实有些反常。”

“嗯,这句话透出的潜台词,好像他应该认识我们才对。”罗飞深入分析道,“我觉得他很可能和警察打过交道,并且先入为主地认为警察是为了以前的事情而来。结果开门之后却发现不认识我们,便提出了质疑。当我出示证件之后,他开始意识到我和以前的警察没有关系,这才开始询问有什么事。”

“没错,就是这样!”陈嘉鑫点着头,深表认同。随后又问,“那他以前和警察会打过什么交道呢?”

罗飞猜测道:“有一种可能,也许他曾协助下面的分局派出所办过案。”

陈嘉鑫提出质疑:“就他那个臭德行,我们请他都费事,下面的局所能请得动吗?”

“这也不一定啊。龙州就这么大,或许哪个局所正好有他的朋友呢。”

陈嘉鑫“哦”了一声,他终于明白罗飞的用意了。如果真有哪个局所和陆风平合作过,那通过以前的联系人出面相邀,肯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于是他便利索地回应道:“行,我回去就来落实这个事!”

02

下午两点整,龙州市公安局刑警队会议室。

龙州大学凶杀案的分析会正于此地进行。参加会议的除了参战的刑警队员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张雨的徒弟梁音,她代表法医鉴定中心送来了最新的DNA分析报告书。

罗飞直接把报告书翻到最后一页,把鉴定结论通报给大家:“死者就是高永祥。”

“没错。”梁音在一旁补充道,“DNA鉴定结果表明,死者与高晓燕具有直系亲属关系的可能性大于99.99%。高晓燕正是高永祥的独生女,所以可以确认,在案发现场的那具无头尸体就是高永祥本人。”

罗飞把报告书放到会议桌上,目光在会场上扫视了一圈,正色道:“既然这事已经定论——那我们就有必要分析一下:凶手为什么要锯下死者的双手和头颅?”

一般来说,命案死者的双手和头颅缺失,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想隐藏死者的身份,所以必须毁掉死者的指纹和面容。可是在这起案件中,死者就是案发场所的户主,就算没了头颅和双手,其身份也是掩盖不住的。那凶手残害尸体的动机就值得商榷了。这个动机或许与命案的动机相关,可以进一步提示案件的侦破方向。

道理大家都懂,但要参破其中的玄机又谈何容易?罗飞把问题抛出之后,会场上一片寂静。众人都在皱眉凝思,约莫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也没人提出见解。

见气氛如此沉闷,罗飞便鼓励般说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别有顾虑。哪怕不成熟也没关系,现在就是讨论嘛,集思广益,互相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