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娱乐圈（4）
恐怖类型的？
林小棠微微一怔，目光随即落在了任绫手里的剧本上面。
正在任绫满怀期待，等着林小棠夸奖他几句时，他忽然听到自己那一向安静的妹妹问道：“我可以参演吗？我想演鬼。”
任绫：“……”
任绫：？？？
为什么林小棠会想参演？
要参演也就算了，她怎么还偏偏想演鬼？
想也没想，任绫张口就拒绝了：“高三非常关键，再过一年就得高考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两年，经历过大起大落后，任绫对这个看似光鲜耀眼的圈子，已经有了相当深刻的理解。
如果可以，他想让林小棠远远地离开娱乐圈，做一个普通又快乐的人，永远都不会遭受他所遭受的一切。
“我可以在梦里学习，”林小棠说，“这不妨碍什么。”
应试教育下出的考卷，对她来说并不难，尤其是数学物理化学这类学科，只要能运用公式算出结果，便能取得高分。
比起考试，她更希望能通过演戏的途径，来获取更多人的恐惧。
见林小棠态度坚定，任绫罕见地迟疑了。
在他的印象里，妹妹一直是沉默懂事的，几乎没主动提出过什么要求。
因此，对于她的请求，他很难继续拒绝下去。
而且，她或许只是想去片场玩一玩罢了。
小女生对演艺圈有幻想，再正常不过了。
她自己都说了想演鬼，那随便弄个群演角色给她，也不是不行。
全程都有他在旁边看着，能出什么事？
面对林小棠，任绫毫无原则地妥协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副导演，简单地讲了下情况后，对方也爽快地同意了。
反正就是个没台词的鬼角色而已，这种群演一般都是在横店随便招的，有人想要那就给呗。
就这样，林小棠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她人生中第一个角色。
林小棠：“谢谢哥哥。”
她本来以为自己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行，没想到这个哥哥居然这么好说话。
看着露出满意神色的妹妹，任绫心都软了：“没事。”
他在外面苦苦拼搏，不就是希望能让家人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吗？
她既然想演戏，那就带她去演一次好了。
……
另一边，等到剧组定下了各个演员后，《残生》很快就开拍了。
这个网剧的剧本是改编的畅销书《残生》，大致内容讲的是一名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在经历了种种挫折后，准备去荒山里买个小房子隐居，了却残生，却没想到被他买下的房子里，还居住着另外的“一家人”。
因为原著里有不少鬼出现，所以剧组找了不少群演。
开拍之前，这些群演就在化妆间外面排队等待。
只是，看着这些群演的妆容，导演张清年的心情并不好。
近几年里，广电局给出的审核规则越来越严格了。
恐怖剧可以拍，剧里也允许有鬼出现，但一些血腥暴力的画面，是没办法过审的。
等到了现在，国产剧里能出现的鬼怪，差不多都得是正常人的模样，不可以缺胳膊少腿，也不能显得太骇人。
同样的，这些鬼怪的行为也不能太过，流个血泪都不行。
每次想到这个规定，张清年就异常暴躁。
一个鬼，既不能长得吓人，行为也不能吓人，那它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只可惜，他一个人的看法，并不能影响到整个国家政策。
在这样的硬要求下，剧组只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用别的手段来达成吓人的目的。
为了塑造出鬼的形象，化妆师不得不给演鬼的演员脸上涂上厚厚一层白色粉底，眼眶周围描上极粗的黑色眼线。
可这种妆容，第一次看还觉得有些可怕，等后面多看几次后，只会让观众觉得辣眼睛。
至于让这些鬼演员的动作？
张清年和编剧讨论了无数次，都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动作，是“本身不吓人，但又能吓到人”的。
这样也就算了，偏偏《残生》就是一本主打惊悚恐怖的书。
如果不拍出能让观众满意的恐怖氛围，他们的收视率会扑，口碑也会变差，最后整个剧就会沦落成被大众吐槽的三流国产恐怖片。
为了这个事情，导演张清年已经愁了很久了。
然而投资商那边完全等不了，《残生》又是个热门大IP，无数粉丝都在翘首以待。
在所有人的催促声中，张清年不得不赶紧筹备开拍。
看了几眼化妆间里的扮鬼演员后，张清年失望地叹了口气。
考虑到男女主那边已经快准备就绪了，他摇了摇头，转身便要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这时，张清年目光一瞥，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似乎是工作人员招来的群演，她穿着高中生校服，静静地坐在化妆间外面。
她的模样很漂亮，可让张清年注意到她的，却是她通身那股阴森的气质。
是的，阴森。
张清年想了无数个类似的词，比如“清冷”，比如“孤寂”，但最终，他还是认为“阴森”才是形容她的最好词汇。
他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一个人，在完全素颜的情况下，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能给周围人一种瘆人之感。
这样的人，简直是演鬼怪的天才选手！
张清年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女孩的这种状态，并非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哪怕是在熙熙攘攘的化妆室外，其他群演都有意无意地疏远了这个女孩，就好像她周围有一层隐形的防护罩一样。
见猎心喜的张清年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走了过去，对着那女孩问道：“我是这里剧组的导演张清年，你叫什么名字？”
“张导，她叫林小棠，是我的妹妹。”
女孩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一个男人站了出来。
也许是担心出什么意外，那男人的神色明显有些紧张：“她很乖的，过来后一直坐在这里没动过，请问张导有什么事情吗？”
张清年看了那男人一眼，认出来他是剧组里的男三，任绫。
“我觉得你妹妹有点天赋，想试试让她演一点东西，”张清年也没卖关子，直接就开口说了，“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一起过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男三在剧情里恰好就被一个女孩鬼给缠上了。
让这对兄妹来演那两个角色，倒也挺好。
一个合格的鬼演员，可以为他的剧增添不少惊悚色彩。
任绫一听张清年的话，就意识到林小棠被导演看中了。
如果表现得好，指不定能拿到一个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
虽然想不通张导是怎么选中林小棠的，但他没有迟疑，连忙拉着妹妹，跟着张清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