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深井 二十六、我到底是谁?

一片漆黑,管道里面湿乎乎的,我头朝下顺着管道滑动了一下,半个身体就埋在了水里。

居然是有底的,我整个头泡在水里,使劲用手撑着管道,想让自己的头提出水面。

但是失败了,这个管道是如此的狭窄,我根本没有力量让我转身甚至伸出手臂。

我心中惨笑一下,不会我就这样狼狈的淹死了吧,这个死法也太不光彩了。

怪不得这么多人最后出现了,原来是目送我去死的!

很快我就憋不住了,水从我鼻子里倒灌进来,我噗吐噗吐的喷着气泡,脑子里就一句话:“奶奶的,我不甘心!”

我哇的一下喝下一口带着污泥的臭水,肺部剧烈的难受起来。我要死了……

而就在我吞下这口臭水的时候,我的头顶忽然一松,整个底部裂开了。我就哗的一下合着这些污水掉了下去。

这居然是一个滑道,我猛烈的咳嗽着,同时身体翻来倒去的在管道中高速的滑动着。等稍微清醒点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在一条光滑无比,但是毫无光亮的金属管道中快速的向下滑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并且还伴随着激烈的转弯,几乎让我的心脏都在离心力的牵引下从身体里跳出来。

几次这样高速的滑动后,我逐渐有些适应了这种高速的运动,也平静了下来。微微抬起头看去,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到我和管道摩擦发出的嗡嗡声。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不知道目标的滑动下去,我只是觉得我特别的无助和悲伤,我个人的力量是如此之小,在这些伟大到恐怖的工程面前,你的能量只能被无情的吸走,而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我不知道滑动了多久,以致于自己知道在飞速的滑动,但是没有了快速滑动的感觉。甚至,有些微微的倦意,可能是一路上都是神经高度的紧张。

和第二通道不断的修建不同大小的通道一样,这个管道也是不合逻辑的产物。有的地方是螺旋形的,一圈圈的前进,我就如同过山车一样一会正过来一会倒过去。

我想,万一这是个没有终点的管道呢?我是不是将永远在这条管道中滑动下去?

不过,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大概经历了数个小时的滑动,终于几个起伏和转弯,我的速度降低了下来,而且,开始有些微微的光折射在管道中,使管道有了一丝丝的光亮。

而管道也正在逐渐的变得粗大,在又转了一个弯以后,有很强烈的光射了进来,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所幸很快就适应了。管道在光的照耀下也发射出灰色金属的光芒,现在管道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并且,还在不断的变大。

这种感觉就像你从一个大喇叭里面滚出来。

又两个起伏之后,我的速度已经降到我几乎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滑落。

而我也终于从管道中掉落出来,摔在一堆软软的垫子上面。从飞速移动到静止,我一摔在垫子上就觉得头昏眼花,勉强爬起来,但是脚下发软,根本站立不住。而且,头昏到眼前的一切都是旋转和朦朦胧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断的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我觉得如果我躺在那里静止不动,可能会更糟糕。

我从垫子上摔下来,头碰上了坚硬的冰冷的金属地板,这反而让我觉得好受了一点。

而我也听到了几个脚步声向我走来,我甩了甩头,定了定神。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垫子坐着。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之高简直望不到尽头,而我就在山洞的一侧的角落上。几个穿这蓝色制服的人正微笑的看着我,显得分外的亲切。

而他们身后不远,也是人来人往,穿流不息。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身后不远,是飘浮在地板上的几个巨大的淡黄的鸭蛋一样的慢慢旋转的东西,这种东西我在逃到北京的路上见到过,不过更加巨型,似乎就是巨型的太岁。

整个山洞的地面上是一种暗灰色的金属地板,地上划着好多古怪的线路,再往远处望,这个山洞的大厅中停着不少这样巨型的太岁,不少穿着蓝制服的人在这些巨型太岁的周围转来转去,不时在旁边的孤零零的机器上操作着什么。而山洞的墙壁,也是一种深绿色的东西覆盖着,一直延伸到山洞顶部。

我一手撑地,慢慢的站起来,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全干了,这种高速的运动仿佛甩干机一样,早就把我身上的水分甩去了。

一个穿着蓝制服的人走上前来,对我微微一笑,说:“赵先生,你好。”

我扶着这个垫子,也没有看他,只是喃喃到处张望着说:“这是哪里?嗯?”

这个蓝制服说:“这里是神山3局中国区的总部。我叫赵四民。”

我哦了一声,才仔细的打量一下这几个人。

这几个人都穿这蓝色的制服,在胸前有一个标志,是一个红色的火焰,也是我曾经见过的。看起来都是很和气,一点也没有暴烈之气,这和我向北京逃亡的路上见到的几个深井的人有相似也有不同之处。

我说:“深井?”

张四民说:“对。外届叫我们深井,实际上我们叫神山。”

我又哦了一声,我实在想不到我怎么会到这个古怪的地方。

张四民接着说:“这位是李二田,这位是王十六林。”

那两个被张四民介绍的蓝制服也很客气的向我问好。

我蹦出一句话:“李胜利呢?”

张四民笑了笑,说:“跟我们来好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好像很久以来,我都是跟着谁来,跟着谁去,现在又叫我跟着他们,所以我吼道:“少JB给我玩些花招!叫李胜利出来!”

那三个人也不生气,那个叫李二田的说:“李胜利一直都在。”

我骂道:“放屁!”同时脑袋里喊道,李胜利,你给我滚出来。

这三个人也不说话,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刚在大脑中骂完,就感觉到我大脑中李胜利留下的那个亮点一下子扩散开来。

然后,一个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在这里。赵成,辛苦你了。你跟他们走吧,就能见到我。”

我脑中马上回骂道:“靠!你现在才出来!你玩够了吧?嗯?这是什么鬼地方?”

李胜利说:“你难道不想见到我吗?”

我于是看着这三个笑眯眯的蓝制服说:“你们带路吧。”

三个人对视了一下,还是笑眯眯的说:“赵先生,请跟我们来。”

然后他们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穿过了整个大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能不会相信我看到的是真的,每当我经过一个慢慢悬浮着旋转的巨型太岁的时候,这个太岁都会发出一阵轻微的嗡嗡声,而体内好像有个光点也看着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