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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接过照片看了看,说:“嗯……不认识啊。”
“他在那儿工作的时候可能不是这副样子,你再仔细看看。”
“这么说,又好像在哪儿见过……”
说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两位刑警只得亲自前往那家“荣子酒吧”。店铺设在潮湿的小路里,灰浆砌成的墙面刷了层油漆,显得十分粗陋。
两人推开大门。
“欢迎光临!”四五个年轻男子齐声喊道。所有人都穿着和服,系着角带[32],敞开领口。衣服的花纹大多是朴素的碎白点。
两位刑警一脸难为情地坐进沙发座里。所有的服务生都一齐围了上来。
“晚上好!”
“打扰啦!”
“二位想喝点什么呀?”
这里的男人们从打扮到说话语气,都与女人无异。
两人点了啤酒。
他们倒酒的手势都和女人相同。
“你们也喝吧。”
“哎呀,人家好高兴!”
“好高兴哦,好久没有客人请人家喝酒啦,开心死啦。”
“你叫什么名字啊?”稻村向对面那位苗条的男子问道。他看上去二十二三岁的模样,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
“人家叫阳子。”他故作娇媚地说道。
“哎呀,怎么只问阳子不问我啊,嫉妒死人家了。”说话的男人年近三十,下巴上还能看到须根。
“对不起,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真由美,请多关照呀……哎呀,人家真开心。”男子一把抱住稻村的臂膀。
“这儿的美人就这么几位啊?”
“怎么会啊,还有好多人呢,其他人在休假呢。”
“休假?有多少人在休假?”
“大概五六个吧。”
“这人在你们这儿工作吗?”
“哎呀,瞧他多漂亮啊。”
“让我也看看嘛!”
四五个年轻男人围着照片吵吵嚷嚷。
“怎么样?你们认不认识他?”
“等等,”其中一个男子喊道,“那不是芳子吗?”
坐在稻村正面的阳子也跟着说道:“真的哎,是芳子!”
围着照片的男子们也纷纷附和起来。
稻村与身旁的大岛盯着那群男子。
“芳子?他在这儿工作吗?”稻村轻描淡写地问道。
“不,芳子是中村那家‘蝴蝶’酒吧的。”
“你认识他吗?”
“认识,以前店里的客人带他来玩过。”
“以前?多久以前?”
“我想想……大概半年前吧?”他又向伙伴们确认后重复道,“应该就是半年前。”
“那之后呢?”稻村心中激动不已。
“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那芳子就半年前来过一次?有人去过那家蝴蝶酒吧吗?”
“我去过!”身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哎呀,妈妈桑,早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模样的人穿着华丽的女装和服,系着大红色的腰带,扎着圆形发髻,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其他男人为妈妈桑让出座位。只见他缓缓走了过来,坐在稻村身边。
“我们在说他呢!”真由美把照片递给妈妈桑看。妈妈桑顶着浓妆,仔细看了看照片。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女人味,只是脖子很粗,涂着白粉的手指也很粗糙。
“哎呀,这不是芳子吗?”妈妈桑扯着细嗓门说道。
“果然是这样啊……”两位刑警交换了个眼色,一脸兴奋。
“妈妈桑,你也认识他吧?”
“嗯,挺熟的呀,他经常和其他客人来我们店里玩。我之前去蝴蝶酒吧的时候听那边的妈妈桑说,芳子一直没去工作,也联系不上……”
两位刑警立刻站起身来:“埋单!”
“哎呀,不多坐会儿吗?”
“蝴蝶酒吧”位于中村花柳巷中,比车站后的那片地方要气派多了。建筑物都是酒吧和旅馆,还有许多桑拿浴室。而蝴蝶酒吧就是其中一家灯光昏暗的小酒吧。
“芳子吗?”出来迎客的是一位脸色发黑的男青年,看来是白粉涂多了伤了皮肤。他也身穿和服,系着角带。“他已经两个月没来上班了。”
“叫你们老板出来。”
一位三十五六岁,扎着圆髻的肥胖“女性”走了出来。他看上去比荣子酒吧的妈妈桑更像女人。
“他一直没来上班,也没有请假。”颧骨突起的“女性”,用男人的嗓音说道,“我也派人去芳子的公寓看了两次,可那儿的管理员说,芳子留言要回老家待两三天,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我想那肯定是借口,八成是跟哪个客人去温泉度假了吧。”
“之后他就没回去过吗?”
“是啊……”
刑警们终于放心了。
稻村与大岛回到警视厅,向三原警部补报告了调查结果。
“蝴蝶酒吧失踪的芳子本名须贝新太郎,二十五岁,籍贯北海道,一个人住在名古屋市中村区松原町××号。他在那儿已经住了三年多了。”
“他什么时候开始在蝴蝶酒吧工作的?”三原问道。
“好像是一年前。之前他曾在咖啡厅当服务生,在酒吧当过见习酒保。蝴蝶酒吧是他工作过的唯一一家同志酒吧。”
“你们去他住的公寓里看过了吗?”
“去了。我们找到当地派出所协助,没发现什么线索。衣柜里洋装和服各半,和服大多是女式的,还有很多工作时要用的金色假发,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
“芳子是穿女装去酒吧的吗?”
“女装男装各占一半吧。”
“他有固定的客人吗?”
“大多是名古屋市内的客人。他经常跟着客人去其他酒吧玩,那些客人我们也查到了,可他们二月六日到十三日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有没有与他特别亲密的客人?”
“好像没有。蝴蝶酒吧的员工和客人说,芳子穿和服特别漂亮,看上去就像个成熟的日式美女,但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密切的客人。”
“你们去房间调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信件之类的东西?”
“我们把房间都查了一遍,他好像不经常写信,仅有的那些信也是咖啡厅或酒吧的朋友写来的,里面也没有任何可疑内容,而且几乎没有北海道老家那边来的信。”
“他旷工之前,有没有提过二月六日之后有事不能来工作?”
“没有,他没打招呼就直接消失了。酒吧派人去了公寓,发现他不在家。他对管理员说自己是回老家去了,可真要回一趟北海道,三天时间肯定不够。况且他平日里就不和老家那边联系,肯定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