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11页)

马太太看后,异常满意。向着徒弟们对杨隆泰赞扬说:“你和蓓蓓两人‘底线’工作做得十分到家。能达到这样完善的地步是很不容易的!要记住,要跟对方打交道,财色两字是脱不了!用钱要大方慷慨,千万不要小家气!蓓蓓和你配合得很好,她那一套软功夫着实厉害。我很佩服她!你把我的意思转告她,对她说这件事要特别用神,钱可大量花,需要多少钱尽管对我讲。”

听到由衷的赞扬和鼓励,杨隆泰深受感动。他对马太大说:“这都是师父教导有方。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这项工作,请您放心!”

“你们尽忠尽职,总是有好处的!”马太太惬意地说。

杨隆泰猛记起一件事,便对马太太说:“蓓蓓因为有个重要的约会,也是关于这个案件的。她说需要两、三个钟头才会到这里来,她特地交待我告诉师父一声。”

马太太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丫头不会落空的!”

说完,马太太把刘蓓蓓所抄写下来的秦玲心的绝命书打开来看,只见信中写道:亲爱的妈妈:

不孝玲心,今日死矣!从今后阴阳路隔,相见无期,死别生离,千古永诀!提笔作书,心如刀割,儿作此书时,尚为世间一人;妈看此书时,儿已成为阴间一鬼,呜呼,痛哉!

儿自负气离家以来,前后仅仅月余,不意世事沧桑 人情多变。当日冯平之父,原系华侨巨富,庄园满印尼,公司遍南洋,想不到因投机失败,两个月之间,所有家资全部耗尽。

目下倾家荡产,估价难偿。

月前,他父曾托老友回国之便,捎美金万元来沪,供他国内费用。不料此老中途中风,病故船上,临终些不能言,所带之款亦无着落,万元美妙,如石沉大海,云散太虚。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冯平遭此巨变,精神受到沉重打击。目下不仅无法出洋,而且生计陷于绝境。儿既负气出门,等于归去无家。且父亲生性吝鄙,心如铁石,只知金钱,不顾骨肉;妈心地忠厚,一向受压,慑于他的淫威,爱莫能助。家庭如此,夫何所望!

今日,夫家之势已成冰山,娘家之情薄如流水,孤身客寄,举目无亲,穷途末路,无处可投,谋生无计,来日堪悲。上海十里洋场,花花世界,万恶金钱操纵一切,有钱则生,无钱则死,死生之道,已经明矣!

儿自作自受,死何足惜,惟是大恩未酬,令人痛绝!但望慈亲节哀顺变,勿以不孝为念。

死期已迫,心乱如麻,语无伦次。嗟呼!碧血黄泉,千秋饮恨,痛哉,痛哉!

不孝女儿玲心绝笔

看完这封信,马太太冷笑道:“刘振亮这套鬼把戏只能欺骗一般人,怎么瞒得过明眼者?”

杨隆泰对马太太的话感到困惑,他连忙解释说:“这封绝命书已经经过上海警察局刑事实验室笔迹专家证实,确是秦玲心亲笔手书。”

马太太说:“对,我并不否认这封信是秦玲心写的,我的意思认为这封信的底稿可能是刘振亮草拟的。因为其中漏洞很多。

“先说这个空白的信封,秦玲心既然写了绝命书就应当寄出,要寄出封面上就应该写上她父母的姓名地址;如果不想从邮局寄出,而要放在身上等到死后被人发觉送给她母亲,封面上也应该写上‘母亲大人收 女几玲心绝笔’不管寄不寄,都要写上字,封面上绝不能是空白的。

“再说信里的内容,秦玲心自杀的主因,是谋生无计,来日堪悲,无钱则死,而萌短见,这不合乎现实。刘振亮得到我们资助之后,自己又在外面打了一票生意、据警方检查,在他俩的皮箱里还有一大笔现金,足够他俩一时的挥霍。秦玲心虽是大学生,但她涉世未深,对现实看法很乐观,很天真,他十分热爱现今的生活,眼前又有钱,绝对不会自萌短见的。而且在她心目中还认为刘振亮是个大学生,夫妻都是大学生,何怕不能维持生活,按目前经济情况,或将来生活前途,都不至于像信中所说的‘谋生无计,来日堪悲’,所以说,这封信不是出于秦玲心的本意,而是出于刘振亮的阴谋。道理是很明显的,警方可能也会估计到。

“但是秦玲心为什么自愿写这封绝命书呢?这个秘密,我们一时无法揭开。我认为这个谜,可能在死者的日记中会找到解答。所以,这本日记是全案的关键,也就是我们与警方暗中争夺的焦点,尽速找到它,是我们当务之急!”马太太分析得头头是道,众门徒非常佩服。

马太太又查问周之明、方捷俊说:“刘振亮最近有没有东西寄存在你们那里?”

他们异口同声回答:“没有,从来也没有”。

马太太点点头说:“对,我也估计他不会把东西寄存在你们那里。这个人狼行返顾,心性多疑,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一个人,所以他也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可以寄托。”说到这里,她又陷入沉思,一会儿,她若有所悟,兴致勃勃地接着说:“我肯定刘振亮有秘密信件。因为根据各方面的材料,证实追求他的女性很多。但警方在他箱子里却没有发现这类信件,他背着秦玲心收到一些女性的情书,一定被他暗中藏匿起来。他既然没有一个亲信可靠的朋友,这些信还是藏在他所住的房间里,因为这个房间是他长期包下来的。”

说到这里,突然床边的电话铃响了,马太太拿起话筒,听到对方娇润的声音:“师父吗?

我是惠卿。姓刘的那个房间已经开放出租了,现在空着没人住,我已把它整套房包下来了。”

马太太听了,明亮的眼睛焕着光采,她兴奋地对对方说:“好!你办得非常好,现在千万要注意周围人的行动,我们的人马上就去。”

说完,马太太把话筒放下,笑对几个心腹门徒说:“刚才吕惠卿打来电话,她说丽都饭店刘振亮曾住过的房间,因为警方已把他的所有行李都搬到警察局去了,那个房间已开放租出。惠卿捷足先登把它包下来了,她本人已搬进去住了。这一步走得很顺利。

“刘振亮肯定有些秘密书信藏在这一间里,拆白党对于处理多角恋爱相当慎重,免得她们醋海生波,互相磨擦,这是拆白党的大忌。你们到那里检查时,对于地板、家具都要慎密认真地查。特别是卫生间,更要注意白瓷洗脸盆上头那面齐砖镜框,镜的后面有一块套板,镇与套板之间可以存放许多信件,绝对没有人注意到。旅馆的主人也不会无故把套板卸下,所以说这个地方的可能性最大。当时警方没有注意到,一窝蜂把他的行李箱子全都搬走。单就八只箱子里面的东西,就足够警方钻研好几天。等到他们检查研究到绝望时,就会想到第二步。按照上海警局刑事部门的水平估计,可能会第二度再来检查刘振亮所住的房间。所以我们要捷足先登,以速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