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3/6页)

“这位花花公子,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个纯粹的纨绔子弟,具有十足的阔少爷作风。像他这样显赫的家族,雄厚的财力,长相不错,风度翩翩,但至今还未结婚,其最大的毛病是带有严重的神经质。这种毛病主要表现在女人身上。他的精力完全消耗在女人方面,对女人有着专门研究,对她们的鉴别力特别强,可算是独具慧眼,因此外号叫做“傻伯乐’。所谓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被他所追求的女人,都是女性中的佼佼者。一个女人如果被他看上了,他会不惜一切地拼命追求,尽力捧场,不顾任何代价,自愿为她效劳,以求得到她的欢心,想达到最后目的。

“他对我师姐的眷念最深,垂涎已久,所以他想尽办法,死命追求,因此成为我师姐的幽灵。师姐看出他的弱点,假意和他接近,利用他的地位关系,得以挤进上流社会交际场中,乘机施展她的手腕,从中捞了不少金钱。师父曾经对我赞扬师姐,说她对于唐通,可以说善于利用,巧于躲避,搞得唐通六神无主,终日神魂颠倒,真不简单。

“至于我和他的认识,其中有一段渊源。当师父死前几个月,她计划在上海打一笔大生意,她认为唐通是一个最理想的桥梁,不利用此人是不能成功的。她知道唐通虽然是个色中之鬼,但是他见识广,眼界高,普通的女人,他不屑一顾,根本无法接近他。因此令我出马。

“在马太太安排一个宴会上,我与他见了面,他对我一见倾心,死缠不放。幸好此人有一癖:对于爱情,始终运用‘王道主义’,对于‘左’道则深恶痛疾。他说,恋爱一定要实行‘王者之政’,攻心为上,攻城次之。他曾把自己比作当年的诸葛亮,把女的比做孟获,要七擒七纵,使对方感恩怀德,诚心归服。他也知道,诸葛亮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之地,在这七擒七纵的战斗中,不知牺牲了多少将士的生命,这种的代价是惨痛的。他自嘲地苦笑说,他明知故犯,因为江山易改,癖性难移。

“有一次,当他向我苦苦追求的时候,我故意问他:‘我知道你有一个意中人,她长得非常漂亮,对吗?’

“他怔了一下,没有否认。

“我接着说:‘你既已得陇,又何必望蜀呢?想一箭双雕,这是办不到的。’“他在失望之余,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生在上海,久住香港。上海可算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币,是江南佳丽荟萃之区;香港也是国际有名的商埠,各国摩登女郎集中之地。我整天都在上流社会交际场中厮混,见过不少的名媛美女。但其中像你和她两个人可算生平罕见的双绝。骐骥当前,两者都是千里名驹,叫我这个伯乐怎么能够放得过你呢?但是你所说的那个意中人,她没有你这样柔和,她眼高于顶,机智过人,未必会属意于我,这段姻缘犹如壁上画饼,恐怕我无福消受。’他说话时态度诚恳,憨态可掬。

“我说:‘那你把我当做一个备用品,当你对她追求不到的时候,就来一个退而求其次,这也许就是你的所谓王道战术,进可以战,退可以守?’“他被我一说,感到失言,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我认为唐通这个人的性格还是属于好人之列,作为朋友是可以的,作为一个终身的伴侣肯定会吃亏的。他眼光高,唯美主义,而天下美女比比皆是,而且女人的青春实在太短,而鲜艳娇嫩的时间那就更加短促,年华似水,昙花一现,一旦色衰,其情便移,像他这样朝秦暮楚的大少爷,怎么能够和他白头到老呢?”

李丽兰看一眼程科长的脸色,感言多必失,便笑说:“我絮絮叨叨,似乎说得太多了,其实对唐通这个人完全有必要向你详细介绍一下,因为下一步你就要接触到他,这是全案的关键,他是进人宝宫的“金钥匙’。但是,你得到这把‘金钥匙’后,开锁还是要讲究技术的。必须了解他的性格特征,费一番心机和他斗智。但是,要注意,我说的技术是侦探技术,并不是谈情说爱。”

程科长笑道:“对!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聚精会神,洗耳恭听。”

李丽兰抿抿嘴,摇摇头,哂笑说:“你呀,虽说洗耳恭听,但是你的中心思想已经转移,从江苏镇江转移到山西太原了!”

“这话倒很新奇,这究竟怎么讲?”程科长猜不透她话中的含意,只好这样问道。

李丽兰忍俊不禁,解释道:“我告诉你,南醋镇江最酸,北醋太原第一。不管南醋北醋,都是酸溜溜的滋味。”

“你……”

“我不随便冤枉人。这种酸溜溜的表情都在你脸上暴露出来了。不过这点我不怪你,因为有感情才会吃醋,用爱情的角度来衡量,我认为吃醋还是个美德。”李丽兰说着,从桌上端起一杯香茶,笑对程科长说:“来,喝一杯茶,茶里含碱,先把酸碱中和一下。”引得程科长哈哈大笑。

李丽兰接着说:“我与唐通的接触,整整有两个月的时间,当马太太的‘生意’得手之后,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了避免他的纠缠,我不辞而去,悄然引退,离开了上海。自此以后,我始终没有见过他,想不到今天早上,我无意中在民航公司门口碰到他,因为亚东银行要想在香港开设分行,董事会决定由子良和襄理张尧马上赴港,主持筹办建行事宜,后天的飞机票已经定好了,我今天早晨替他们到民航公司拿票。

“我乘自己的小轿车前往,当我在民航公司门口下车的时候,迎面看到唐通由公司大门口出来。这时我脑海里就闪出上海七克拉钻戒的案件,因为早晨我已经从报纸上看到此案情的详细介绍。唐通的出现,我就联想到我师组花锦芳,因为他是我师姐的一根‘撑竿’。

“唐通一看到我,如获至宝,表情十分激动。他热情地询问我的来意。

“我回答:‘买飞机票要到香港去。’“他怕我一纵即逝,自告奋勇要替我去买。我告诉他票已定好。他说,他应正没有什么事,要陪我一同进去拿票。我打算在他身上摸索出钻石案件的苗头,便表示欢迎。

“我和他一同进去,到了办公厅,就碰到经办人员侯桂贤,他是子良的朋友,很年轻,一见到我,就热情地向我招呼:‘沈太……’“我马上打断他的话,急忙说:‘她今天没空,叫我来拿。实在太麻烦你了。’他说:‘不,不!’边说边打开抽屉,拿出两张飞机票递给我。

“我怕他说出沈子良来,不给他有说话的余地,立即转个话题问:‘这两天见过丽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