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5页)

“或许是。”

“当然如此。这就是人们所听到的,可都是谎话。卡洛斯的力量在于他有又深又广的情报来源——确实可靠的情报。在于他有周密的办法能在动手杀人之前先拿准时机找到该找的人。”

“听起来似乎人太多了。在苏黎世的人太多,在巴黎这儿人也太多。”

“都是盲目的,先生。所有的人。”

“盲目?”

“坦白地说,我参与这项活动已经好几年,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也遇见过几打小角色——没有一个唱主角的。我同一个指定的人接头,他同卡洛斯说过话,可是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那是卡洛斯。我想知道该隐,你所知道的该隐的事。”(保持克制,你不能避开。看着她!看着她!)

“从哪里开始?”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从哪里来的?”(不要看别处!)

“东南亚,当然。”

“当然……”(啊上帝!)

“来自美国美杜莎组织,我们知道……”

美杜莎!大风,昏暗,闪电,疼痛……现在疼痛又撕裂着他的头颅,他已不在身处之地而是在那曾经到过的地方,一个在距离和时间上都很遥远的天地。疼痛。啊,上帝。那疼痛……

Tao!

che-sah!

三关

阿尔伐,布拉沃,该隐……德尔塔

德尔塔……该隐!

该隐代表查理。

德尔塔代表该隐。

“怎么了?”妇人似乎吓了一跳。她在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容,双目转动着,钻进他的目光,“你在出汗,手在发抖,是不是什么病发作了?”

“很快就会过去。”贾森伸手取纸巾拭前额。

“是因为精神的压力,是吗?”

“是精神的压力。说下去,时间不多了,要去找人,要作出决定,你的性命或许是其中的一项。回到该隐上来,你说他来自美国的……美杜莎。”

“撒旦的雇工,”拉维尔说,“那是印度支那殖民者——从前的殖民者——给他起的绰号,十分合适,你不这样想?”

“我怎么想或者我知道些什么无关紧要,我想听你对该隐的想法和知道的情况。”

“你发了病变粗鲁了。”

“我不耐烦。你说我们挑错了人,如果是这样,那是因为我们得到的情报有错。撒旦的雇工,你是不是指该隐是法国人?”

“当然不是,你对我的考试太笨拙。我提到它只是为了说明我们在美杜莎内渗透得多深。”

“‘我们’是指为卡洛斯工作的人。”

“你可以这么说。”

“我当然这么说。如果该隐不是法国人,是哪国人?”

“毫无疑问是美国人。”

啊,上帝!——“为什么?”

“他所作所为都有美国人那种鲁莽大胆的特点。他对人粗鲁,不知道耍手腕,不是他的功劳,他说是他的,不是他杀的人,他说是他干的。他对卡洛斯的方法和组织联系的研究超过任何其他人。据说他向潜在的雇主毫无遗漏地列举这些内容,还常常冒充卡洛斯,使那些蠢人相信是他而不是卡洛斯答应和执行了那些契约。”拉维尔停顿了一下,“我说到了要处,不是吗?他也这样对付你——你们,是吗?”

“或许是。”贾森又握住自己的手腕,可怕的游戏中的提示和回答又来了。

斯图加特、雷根斯堡、慕尼黑;两起凶杀,一起绑架;委托人巴德尔;钱来源于美国方面……

德黑兰?八起凶杀,分别受霍梅尼和巴解组织委托,费用二百万美元,苏联西南部。

巴黎……所有契约均通过巴黎办理。

谁的契约?

桑切斯……卡洛斯

“……方法一贯这样干脆。”

是拉维尔在说话。他没听见她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

“你在回忆,是吗?他对你——你们的人——使同样的方法。他就是这样弄到生意的。”

“生意?”伯恩收紧腹部的肌肉,直到疼痛又把他带回阿根托尔旅馆装饰着蜡烛灯光餐厅内的桌旁,“他有生意,这么说,”他不得要领地说。

“并且以相当高明的手段去做。没有人否认这一点。他杀人的记录是引人注目的,在许多方面仅次于卡洛斯——比不上卡洛斯,但是远远超过那帮打游击的。他精通多门技术,善于想办法,是美杜莎行动训练出来的杀人能手。但是以他的妄自尊大,以他的拿卡洛斯开玩笑的谎话,他非垮不可。”

“所以他是美国人?还是你的偏见?我觉得你喜欢美国钞票,但是他们出口的东西当中你真正喜欢的大概也就是钞票。”

(精通技术,善于想办法,杀人能手……诺阿港,西奥塔,马赛,苏黎世,巴黎。)

“无所谓,先生。已经查明属实。”

“怎么查到的?”

拉维尔摸了摸高脚杯的底座,用指甲血红的食指勾住杯脚:“有个感到不满的人在华盛顿给收买了。”

“在华盛顿?”

“美国人也在找该隐,着力的程度我看同找卡洛斯差不多。美杜莎从未对外公开过,该隐可能造成极大的难堪。那个感到不满的人有条件向我们提供很多情报,包括美杜莎的记录,将这些名字同苏黎世的名字对对对号是件很简单的事。简单只是对卡洛斯来说,其他任何人都办不到。”

太简单了,贾森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我明白了,”他说。

“你呢?你怎找到他的?不是指该隐,当然,是指伯恩。”

透过焦虑的迷雾,贾森想起了一句话。不是他,而是玛丽说过的:“相当简单,”他说,“我们把余款存入一个账户来付给他钱。多余的部分可以不记名转入别人户头。号码可以查到,那是税收上的一种方法。”

“该隐同意这样做?”

“他不知道这件事。号码是花钱搞来的……正象可以花钱去搞不同的号码——电话号码——在一张卡片上的。”

“佩服。”

“不必,但是把你对该隐的了解说出来倒是必要的。到目前为止你所说的一切说明了一个身份。现在,说下去。你所了解的伯恩这个人的一切,你所听到的一切。”(小心,声音不要紧张,你仅仅是在评估资料。玛丽,那是你说过的。亲爱的,亲爱的,玛丽。感谢上帝你不在这里。)

“我们对他的了解不全面。他不知用什么办法取走了绝大部分重要记录。无疑是从卡洛斯身上学来的一个经验。,而不是全部,我们拼凑了一个大概。在他被招募到美杜莎之前,据信他住在新加坡,是个操法语的商人,代表从纽约到加利褔尼亚的一批美国进出口商。事实上这个集团把他开除了,还要把他引渡回美国对他起诉,因为他从那个集团盗窃了大笔钱。他在新加坡是位退隐的知名人士,在非法走私活动方面颇有势力,而且非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