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4页)

“我会记住的。”

“好。”二道汽车前灯的灯光闪过玻璃,“艾博的出租汽车到了。我来对付司机。”欧洲人伸手到右边按了按扶手下面的开头,“我在对面我的汽车里听着。”他对司机说,“艾博马上就要出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司机点了下头。两个人同时下了大轿车。司机绕过车头,好象是护送一位有钱的雇主到马路的南边。吉勒特从后窗望着他们。这两人在一起呆了几秒钟,然后分开。欧洲人向开过来的出租汽车走去,举起一只手,手上捏着一张钞票。出租车要被打发走,叫车的客人的计划变了。司机已快步到了马路北面隐蔽在距纹石两个门的楼梯阴影里。

三十秒钟后,吉勒特的目光被吸引到棕石楼房的门口。戴维·艾博走出门来,身后透出灯光。他不耐烦地望望街道两头,看看手表,显然有点恼火。出租汽车迟迟不来,而他要赶飞机,时间表上日程很紧。艾博走下石阶,沿人行道向左拐,寻找他的出租汽车。几秒之内他就将走过那个司机。他走过去了,两个人都已经离开摄像机的有效范围。

司机一个箭步出来,三言两语把手足无措的艾博送上了大轿车。司机又走开躲在暗处。

“你!”“和尚”说,声音带着恼怒厌恶,“太想不到了。”

“我想你没有资格蔑视人……更不要说傲慢了。”

“你干了些什么!你怎么敢?苏黎世·美杜莎记录是你!”

“美杜莎记录,是的,苏黎世,是的。但是问题是我干了些什么,而是你干了些什么。我们派人到了苏黎世,告诉他们去寻找什么。我们找到了。他的名字是伯恩,是不是?他就是你称为该隐的那个人,一个你造出来的人。”

艾博克制着自己:“你怎么找到这所房子的?”

“坚持不懈,我派人跟踪你。”

“你派人跟踪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把是非曲直弄个清楚,你弄虚作假,满口谎言,不让我们其他人知道真实情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啊,上帝,你这笨蛋,”艾博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这样做作?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

“因为你什么也不会干。你操纵整个情报系统,不知花了多少钱,用了多少人力。大使馆和情报站获得的却是关于一个从来不存在的刺客的假情况。哼!我记得你的话——好一个对卡洛斯的挑战,实际上是好一个不可抗拒的陷阱!只不过我们也是你的抵押品。作为安全委员会一名负责成员,我深感忿恨,你们都是一路货色。是谁把你捧成了神,可以破坏规章——不,不仅规章,还有法律——叫我们全成了傻子。”

“没有别的办法。”老人无精打采地说,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脸痛苦的皱纹。

“有多少人知道?说实话。”

“我没有传出去。我向你保证。”

“也许还不够。哦!基督!”

“也许维持不久,不讲了。”吉勒特强调说,“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关于你宏大的战略,它似乎在接缝处四分五裂了。”

“为什么这么说?”

“十分明显。你失去了伯恩,找不到他了。你的该隐带着他存在苏黎世银行的一大笔钱消失了。”

艾博沉默了片刻:“等一等,是什么把你引到这上面去的?”

“你,”吉勒特很快地说。一向谨慎的人听了这个问题象鱼儿见饵似的兴奋起来,“我必须说钦佩你的克制力,五角大楼那头蠢驴当时那么煞有介事在谈到美杜莎行动……就坐在创造它的那个人的对面。”

“历史。”老人的声调强硬起来了,“那不会告诉你任何情况。”

“可以说,当时什么都不说未免异乎寻常。我的意思是,桌上有谁对美杜莎的了解能比你更清楚?可是你只字未提,这就使我极反对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叫该隐的刺客身上。你不能够反对,戴维。你只好提出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去继续找寻该隐。你抛出卡洛斯叫人去搜寻。”

“这是实情,”艾博插话说。

“当然是,你知道什么时候去使用它!而我知道什么时候去发现它。足智多谋。一条从美杜莎头上拉出来的蛇,为接受一个虚构的头衔作好了准备。竞争者跳进场子把冠军从他的角落里拉了出来。”

“这是正确的,从一开始就是正确的。”

“为什么不?象我说的,足智多谋,甚至包括自己人对付该隐的每一个行动。除了四十人委员会里那个在每一次秘密行动会议作报告的人而外,谁能够更好地把这些步骤传递给该隐?你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利用了”

“和尚”点点头:“很好。在一个意义上,你是对的,那就是在不同程度上滥用职权——在我看来,这样做不算错——可不是你所想的。牵制和平衡因素总是存在的,我不能使它不这样。纹石的成员是政府里一小批最值得信赖的人。从陆军G-Z到参议院,从中央情报局到海军情报部,现在,坦率地说,还有白宫。如果真的有什么滥用职权的话,他们没有一个会迟疑着不出来制止。可是还没有一个人认为应该这样做,因此我请你也不要这样做。”

“我也会成为纹石的成员吗?”

“你现在就是它的一个成员了。”

“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伯恩在哪里?”

“愿上帝能让我们知道。我们甚至搞不清楚是不是伯恩。”

“甚至连你都搞不清楚?”

欧洲人伸手关上挡风板上的开头。“就是这个,”他说,“这就是我们必须知道的。”他侧身对他旁边的司机说,“现在快上去。记住,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出来,在关上门之前,你恰好有三秒钟时间。动作要快。”

穿制服的人先下车,从人行道朝着棕石楼房走去。从毗邻一座棕色石头房子里面走出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对他们的主人大声道晚安。司机放慢步子,伸手从口袋掏出一支烟,停下来点着它。他现在装做一个感到厌烦的司机,正在消磨音调沉闷的时光。欧洲人注意着,然后解开雨衣纽扣,拔出一支细长的手枪,枪口处因装有消声器而显得粗大。他拉开保险,把手枪塞进皮带,下汽车走向马路对面的在轿车。几面小镜子都已调整过角度。车内的两个人谁都看不见他走过来。欧洲人在车后略一停留,然后其快无比冲到前座右门,拉开车门转身进去,把武器对着后座。

艾尔弗雷德·吉勒特倒喘一口气,伸出右手上上下下去摸门把。欧洲人把四个门都已锁上。戴维·艾博一动不动,凝视着闯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