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记者与大侦探(第2/4页)

“水池边?你怎么知道凶手到了那里?”我眨着眼问。

“那桑侦探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在水池边转悠,那里一定有重大线索。”

几分钟后,我们也到了池边。那桑侦探还在那里用手杖莫名其妙地捅着什么东西,全然不理会我们的到来。

“看!”鲁雷达比指指脚下,“这儿也有凶手出逃的脚印,这脚印绕水池一周,又回到原地。在从池边通往埃皮纳勒大街的小道上消失了,这么说,凶手是逃到巴黎去了。”

“巴黎?那小道上哪里有什么脚印?”

“你认为没有吗?那是什么?”鲁雷达比指着一个纤细的似乎是女人的脚印说,“睁大眼睛看看!那不是吗?”说完,他转向那桑侦探。 “那桑侦探,那个女人一样的脚印,从案发时起,一直在那里吧?”

“当然,所以我才这么用心地查看。你看,这脚印不是有来有去吗!”

“是的,凶手好象是骑自行车来的!”鲁雷达比大叫起来。

的确,沿着女人似的脚印,有自行车的轮迹。

鲁雷达比说:“我从最初就隐隐约约感到,这纤细的脚印才是真正的凶手的脚印。”

“那么怎么解释那大脚印呢?”

“那也是凶手的。”

“这么说,有两个凶手?”

“不,只有一个凶手,没有什么同案犯。”

“了不起,你分析得很对。”那桑侦探赞扬道。

鲁雷达比指着地上的大脚印说:“那家伙为了蒙骗警察眼目,换了一次鞋。他脱下大鞋,换上一双平日穿的鞋,然后大摇大摆地推着自行车走了。车印很浅,这说明他没有骑车,凶手只有一个人,没有同案犯。”

“你真了不起。”那桑侦探又一次感慨道。说着,他径自走到巴尔克教授面前,“只要这里有自行车,就足以证实鲁雷达比出色的推理。教授您一定知道公馆里有没有自行车。”

“很不巧,这里没有自行车。过去有一辆,是我的。四天前,我带回巴黎了。那是出事前,我最后一次来这里。”

“是吗?我很遗憾。”那桑嘲讽似地说。他转向鲁雷达比,“这样推理下去,我们将得出共同的结论。怎么样,那凶手是如何逃离黄屋的,你有了眉目吗?”

“大体有个想法。”鲁雷达比眼中熠熠有光。

“我不如你,但是我想这个谜我也已经解开了,结论也许同你一样。等总监来后,我要到检察官那里说出我的判断。”

“怎么,警察局总监要来吗?”

“是的。今天下午,在实验室召开与这次案件有关的全体人员会议。一起讨论这起案件。我很遗憾,你不能参加这次会议。”

“我一定要参加。”鲁雷达比干脆地说。

那桑侦探略含戏谑地口吻说:“你好好努力,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侦探的!但不能光凭直觉和理论,要重证据。你的缺点是,理论多了一些。说说看,那条血染的手绢,还有墙上的大红血手印,你是怎么判断的?”

鲁雷达比有些惶然,“玛奇璐小姐不是开枪打伤了凶手的手吗?”

“你这是根据直觉的推理,这不行。奇璐德小姐的确开了枪,但是如果你认为她真的打伤了凶手的手,那就大错而特错了。”

“但是,我认为这是可信的。”鲁雷达比坚持道。

“不,你还缺少一点观察力。你看看那条手绢,那血象是伤口的血吗?我认为凶手没有受伤。鲁雷达比先生,他没有受伤,而是流了鼻血。”那桑侦探一本正经他说。

鲁雷达比目不转睛地直视着那桑侦探。

这位侦探继续说:“明白吗?凶手用右手拿手绢擦过鼻血后,又在墙上抹了一下,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你想,为了杀人潜入黄屋的凶手,能因为手负一点小伤就中止犯罪吗?”

鲁雷达比沉默了一会,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说:“那桑侦探,您是否早就知道谁是凶手了?可是,您所认为的凶手,他的手并没有负伤。这样,您只好考虑其它可能性。我以为这种方法很不好,先有了结论,再为自己的结论找证据,而对那些不符合您的结论的证据,找一些牵强附会的推理逻辑加以否定,这种做法太荒谬了。”

那桑侦探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向我们挥挥手,抡着手杖,大步走开了。

突然,他的目光紧紧地盯住小道上留下的巴尔克教授的脚印。 那脚印同自行车印旁的纤细的脚印一模一样,巴尔克教授躲开我们的视线,他的脸上充满绝望,他用颤抖的手机械地扯着自己的胡子,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使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嘶哑地说他想起一件事,说完匆匆向公馆走去。

“这家伙,真想不到。”鲁雷达比说道。看来,这两个完全相同的脚印,也令他大吃一惊。

我们也连忙向公馆走去。此时,公馆的大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了一辆马车,公馆里跑出许多人来迎接,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男子。鲁雷达比说:“他就是总监。我们就要听那桑侦探那出色的推理了。”

五分钟之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实验室。

德·马克检察官环视一下众人,清清嗓子说:“各位先生,让我们大家平等地、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丹格森博士,巴尔克教授、杰克大叔,贝尔尼夫妇,还有总监,书记官和我。”他看了丹格森博士一眼,继续说,“博士,您是否能站在那天晚上,小姐即将离开您,回黄屋时您所在的位置呢?”

“当然可以。”丹格森博士走到距离黄屋门约五十公分远的地方站住,“我当时在这里。大约是十一点钟时,做完了一个化学实验,杰克大叔开始打扫卫生,我便把我的桌子搬到这里来了。”

“这就是说,这桌子离黄屋非常近。凶手逃出黄屋之后,能否藏在桌下呢?”

“这话您问过多次了。”博士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的女儿从里面锁上了门,这门一直关着。我女儿和凶手在里面搏斗,我们在外面撞门,隔门听着女儿的呼救声,怎么能想象凶手从门里逃出来,藏在桌底下呢?”

“这扇门,选用的是公馆里最结实的一扇,是我的亲自装在这里的。”杰克大叔插言道,“为了破门,我们连铁棒都用上了。并且看门人贝尔尼和他的老婆也来帮忙。我们四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门撬开了。”

检察官看了看门人一眼,说:“你讲讲出事时,你们躲在研究所外面干什么呢?和杰克大叔相遇时,你们不就在研究所附近吗?”

“我觉得出事了,便急急忙忙地赶来。”看门人贝尔尼战战兢兢地说。 他的妻子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那声枪响时,我们正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