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颗星 不见银河(02)

第五十八颗星

“纪小姐打算怎么补偿我?”

他每次调侃她,总爱纪小姐来纪小姐去,简单的称呼,透着浓浓的调情意味,是他们独特的小情趣。

不可描述的画面在纪见星脑中挥之不去,那时她刚接任嘉汽总裁,和谈先生并不熟,就胆大包天地对他命根子下手了,实在罪无可恕,等同于X骚扰了。他不计前嫌整夜照顾她,送她去医院,事后算账也拣轻的说,她不信酒后脱他衣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他在夸大事实,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纪见星踢开被子,以跪坐的姿势,垂首面壁,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酒这种东西,的确害人不浅,她一多纯真无邪的小姑娘,受酒精驱使,把持不住,失了矜持,化身女色狼,占尽谈先生的便宜。

都是酒精的错!!!

认错的态度要诚恳,道歉的姿势要正确。

国家一级保护废物:“【跪下】”

国家一级保护废物:“谈先生对不起,是我玷污了你的清白之身。”

下次还敢。

纪见星打开照相机,对着犯下罪行的左手拍了张照片,连同【四十米大刀】的表情包一起发过去,要切要剁要咬,任凭他处置,她敢作敢当,坚决不推卸责任!

谈行彧刚洗完澡,松松垮垮穿着蓝灰色细格子睡衣,站在落地窗边,面向她家所在的方向,修长线条从脖颈间蔓延到下颌,被灯光映出好看的剪影,他放大照片,女孩子指节纤细,指甲小巧精致,染着粉晕,肤色白净,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

他回忆着,握上去,是柔若无骨的触感。

谈行彧摇头失笑,回复:“不觉得你手上缺了什么东西?”

纪见星云里雾里:“缺了什么?”

两秒后,她收到一张钻戒的手绘设计概念图,传说中的鸽子蛋,太阳系的八颗行星,围绕着正中间那颗叫“纪见星”的蓝钻主星,取的是众【行】星拱纪见星的寓意,她被撩得神魂颠倒,手舞足蹈,为免深夜扰民,压抑着尖叫,啊啊啊谈先生太会了吧!

好想好想看到实物,一定美炸!

她心里门儿清,拿桃核木雕求婚不过是谈先生临时起意的戏言,肯定还会有个正式的求婚。

这不,求婚戒指提上日程了。

纪见星正要保存图片,那边撤回去了……居然撤……回去了。

国家一级保护废物:“过分!!!!!!”

她想到什么,问:“你量过我的尺寸了?”

柳下惠PPPlus:“量尺寸这种事,纪小姐比较在行吧。”

又来了!纪见星朝空中挥了挥拳头,她就量过一次他的尺寸,哪里在行了?!

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地发了把【剪刀】给他,成功把话题带了回来。

柳下惠PPPlus:“你舍得?”

纪见星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在床上滚了两圈,手背贴上额头,好烫啊,不用照镜子,脸肯定红遍了,她不知道回复什么,这是道危险的送命题。

柳下惠PPPlus:“还没想好怎么补偿我?”

国家一级保护废物:“你想要什么补偿?”

柳下惠PPPlus:“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话问得特别有深意,纪见星耳边响起妈妈临走前说的话,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妈妈是在默许他们可以发生关系了,如果谈先生不是顾忌着她怕疼,根本不必忍得那么辛苦。

好像,忍久了对身体不好?

或许,前面充分做好铺垫,谈先生动作温柔点,她就不会那么疼?

纪见星惆怅又甜蜜地叹息,心跳撞着胸口,突突突地,震耳欲聋,她轻咬着下唇,删删写写,回复他:“对。”

等了好半晌,他没回应。

桌上的手机屏幕自动暗掉,谈行彧换好衣服,捞起手机,准备出门,印象中他从没有过这般冲动的时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理智全无,横冲直撞,只想着见到她。

立刻,马上。

就算不做那档子事,他今晚也不想一个人睡。

没什么可犹豫的。

谈行彧迅速离开酒店,在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一盒套子,踏着月色,逆着凉风,疾步走向蒹葭巷。

纪见星没等到男朋友的回复,先等来了月事,可能是吃了冷饮的缘故,提前到了,她进浴室贴了卫生棉,洗干净手走出,听见上楼的脚步声,有所预感地回头,男人出现在她视野中,短发有些凌乱,微微地喘着气,衬衫扣子没系好,锁骨若隐若现,要露不露,性感勾人。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眼尾略扬,炽热,深邃,直白,是男人,在看他心爱的女人,眼神毫不遮掩地,带着欲。

纪见星从尾椎骨一路酥麻到了脚底,快自燃了,同时,心头一个清脆的咯噔,他走过来,她退到床边,身体发软,撑不住,坐了下去。

他直入正题,覆上去,握住她腰身,从眉心开始吻,亲完鼻尖,润湿红唇,舌尖轻易滑入,勾住她柔软的舌,交缠,搅弄,用尽所有耐心,取悦她。

纪见星仰着脸,他的气息来到她颈边,她想告诉他,可声音含糊着……变成了轻吟。

夜空上繁星闪烁,秋风逡巡整座陷入沉睡的桐城,院子里的花,迎风起舞,树叶婆娑奏乐,花影树影交织,演着一场浪漫的黑白电影。

她的烟粉色睡裙,起了层层褶皱……

谈行彧指尖碰到障碍物,忽然停下了动作,纪见星把红扑扑的脸埋在他肩上,拼命忍着笑,终于没忍住,闷笑声穿过布料钻出:“我来月经了。”

四下沉入寂静,只剩心跳声,扑通,扑通。

纪见星补充解释:“是在给你发完信息后才来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难不成真应了那句,好事多磨?

谈行彧颇为无奈地笑了,重重地吮她的唇,渡入满腹欲`念,将堆在她腰间的裙摆轻抚下去,盖住那双白皙的腿,情到深处,无师自通,即便不做,他也有的是让她化作一团春水的方法。

天旋地转,一会儿飘在云端,一会儿坠入深海,风起云涌,纪见星晕乎乎的,同他十指紧紧扣着,另外的一只手,掐进他肩膀,指甲划出一道道红痕……

相同的月亮,映照着不同的无眠。

由于纪宗尧在见准女婿时表现不错,免了睡客房的惩罚,生怕惊扰旁边酣睡的老婆,他小幅度地翻着身,望着窗外寂寥的夜色发呆。

似乎想了很多,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凌晨三点半,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安静的夜,更添几分怅然、凄凉之意。纪宗尧还没睡,听着雨声,心烦意乱,人是累的,眼皮千斤重,万般愁绪拖着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