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多出的脚印(第2/2页)

常来的心里惦记着那些宝贝,根本不鸟我,自己快速朝前走着。

接受伟大的马克思主义教育这么多年了,我可是铁杆的唯物主义者,什么鬼啊神啊的一律不信。其实干我们这行的即使想信根本也没法信。你想想,对于我们来说,给尸体解剖是必不可少的事儿,如果认定了刀下这家伙的灵魂晚上没准儿会来剖你,那哪里还敢剖了?你要是不剖的话,老洪再发起飙来保不准你就真的被剖了,就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儿,即使你做鬼了恐怕都不敢去找他报仇,你说得多冤!

可是这血脚印突然消失,我心里很是犯嘀咕,根本无法解释的一件事儿。

常来“嗷”的一声惨叫传过来,我赶忙跑过去,看见这小子正跪在血沟旁对着小红的尸体抽抽搭搭地哭呢。小红的面部被他的身子挡住了,我看不见,只好跑过去问他:“你媳妇都捞上来啦,还哭什么啊?”

常来把身体往后面挪了一些,把小红的脸袒露在我的视线之下,这着实吓了我一大跳,那小红的脸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简直就是一摊烂肉,只能辨清大致的轮廓。常来兴许是真的把她给当媳妇了,越哭越来劲,一副伤心欲绝的架势。我捂着他的嘴巴怕给别人听见。他小子还一副不把自个儿哭死誓不罢休的样子,抽抽搭搭地趴在我的肩膀上继续哭,他这一身血臭味儿啊,真是恶心。我拍着他肩膀劝着:“还会有的,还会有的。”心里实际在说:“烂了再娶,烂了再娶!”然后他就孩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嗯嗯”点头。

临来的时候常来身上带来了防腐剂,本想着在把小红运回研究所途中使用的。这会儿算是用不上了,但还是往她身上倒了些,我和常来恋恋不舍地往花圃方向走过去。

说实在的,小红的尸体呀,花圃里的骨架啊,这些我也都很担心,和常来不同的只是个程度问题。

还好,花圃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昨天填好后随手在上面画了几个符号,现在依然还在。上面也没有长出新的血花来,看来那白胡子老头儿的故事也不乏夸张的成分。

就在这时,有动静从花圃下面传出来,像是用铲子在铲什么坚硬的东西发出来的。常来向我做了个静音的手势,我们两个绕着花圃蹑手蹑脚地转了两圈,想确定声音传出来的具体位置。脚往后迈去,一脚踏空,我整个身子“悠”地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