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骗中骗(第2/3页)



  “你怎么会知道就是洗手间窗户呢?”杨克插嘴问道。

  “因为……”护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其实确切的原因我也说不清楚,但是这玻璃在一个月之前差不多的时候也碎过一次,所以,我本能地感觉……”她用征求的眼神看着老修理工威廉。

  威廉点点头:“是的,那一次也是我修理的。”

  “那次你也看到有人跑过吗?”

  “不,那天不是我巡视。”

  杨克陷入了沉默。

  “我走进洗手间,”女孩儿回想起来,仍然有些害怕,“一下子呆住了,窗户的中央被敲了一个大洞,无数的碎玻璃碴儿洒得满地都是。风从外面吹进来,窗帘向两侧不停地摆动着。我很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走到窗边又退了回来。我担心会有人从后面过来,就把门插上了。我让自己靠着墙平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踏着玻璃碴儿和水走过去……”

  “水?你说水,在地面上?”

  “是的,有水,不是很多。我曾怀疑是水箱里漏出来的,但又不该只有那么少,后来检查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发现哪里漏水。”

  为什么会有水呢?仔细想想,杨克!从玻璃破碎到护士走出病房,大约经过了一分钟,当然这只是估算,有可能不很准确。可是,护士出来的时候,他(她)才刚刚跑过墙角转向备用楼梯,这是为什么?他有那么慢吗?接着护士就看到了洗手间里无故出现积水,是他弄出来的吗,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探头向窗外看去,借着月光,看到外面也有散落的玻璃碎片,但是远远不像屋里那么多,那么骇人……”

  女孩儿并没有说出结论,但是,两位警官不约而同感到那人是从外面潜入的,从外侧敲击才会造成里面的碎片多过内侧。

  “那个窗帘在哪里?”

  杨克的这个问题很愚蠢,虽然他猜测凶手放水有可能是想要冲洗现场遗留下来的某些痕迹——会不会是血迹?由此想到窗帘上可能也沾有这一痕迹。但是,窗帘既然已经被摘走,便清洗过了,再加上洗手间窗帘的规格一致,找到但是现场的那块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两个人又问了一些问题,得知扫去洗手间大多玻璃碴的正是眼前这个女孩儿,此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至于为什么院方没有即使打扫干净,大概是由于这几天医院出了太多乱子的缘故。

  女孩儿又大胆地推测说,那个潜入的人一定与医院这几天的连续失踪案有关,这确实是警官们心中存在的一种假设。

  “我可以带走一块玻璃碎片吗?”在离开洗手间之前,迈克尔突然走到威廉身边小声地问。

  “当然,先生。”

  见海伦与克里斯蒂跟着那女孩儿一块到了门口说些什么去了,迈克尔对杨克说:“我有些懂现场鉴证的朋友,他们以前说过可以用一种什么什么螺纹来测出玻璃的破裂方向,这没准儿用得上。”

  杨克和拉尔夫走到门口,威廉对着他们的背影笑起来,“再见,两位年轻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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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假象很有趣,”罗里松局长不冷不热地说着,双手交叉着支住下巴,“不过,你是打算要我把功劳全部让给现场鉴定组是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有一些这样的朋友,我请示您能批准我与他们合作。”米洛特解释说。

  “但那般家伙最会抢占别人的功劳,他们会说警察不过是依靠他们的科学手段才能抓到凶手。听着,米洛特警官,他们不是我的手下,也不是你的同事。我倒是想知道,如果你跟他们合作,该许诺给他们什么好处呢?”

  “不,局长,我……”米洛特竟然有些紧张,也感到沮丧,他发现这次的请求也落空了。

  “你什么?”罗里松穷追不舍,“就算你能让他们成为只会干活的牲口,那也无济于事。想想你的建议吧,要用发光氨来探查医院里的血迹,简直是无稽之谈。那种地方长久以来,墙壁上的每一分地方都会沾上血,也可能都会只有简单的清洁剂擦拭过,面对无数的潜藏血迹,你如何判断哪一处才与本案有关呢?”

  局长的这番话就像祈求假释的犯人面对印有“驳回”的文件一样,尽管并没有再次剥夺什么,却叫人体会到绝望。

  米洛特很精明,他本该敏锐地察觉到在自己第一次请求全权处理两起相关案件时,局长给出的暗示。那时候的潜台词是,在地方治安官的授意下,警方已经与医院达成妥协,不采取大规模的调查行动。米洛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希望的方式会增添两种政治势力的摩擦,这当然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他之所以会忽略了平时最在意的权术纷争,大概是出于破案的急迫心情吧。

  见没有什么话好说,米洛特只得识相地起身告辞,但还没有推开局长室的屋门,就被局长叫住了。

  “噢,米洛特警官,”罗里松一副忽然想起的样子,“我还有一个建议,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米洛特缓慢地转过来,他已经大致猜到了下面的话,一瞬间,他感觉这充满老式家具的房间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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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杨克再次在楼外的石子路上蹲下来,叮嘱路面上的一片圆形印记。他先是用手指比划着测量了一阵,然后取出怀中的一个玻璃瓶,掏出里面的小团棉花,赫然发现忘记了蘸水。在另外三个人坐在院落里聊天的时候,他在住院楼和这里之间跑了一个来回。

  他把蘸湿了的棉花小心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复又搁回玻璃瓶。他当然不具备猎犬的灵敏嗅觉,只是凭借推测认为这可能是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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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第一次的时候没有发现这痕迹呢?杨克在饭桌上一样沉默寡言,海伦和克里斯蒂经过了半个下午,倒也觉得习以为常,并不认为他是有意冷淡她们。

  我并没有观察多久,这是一个原因,可是,我记得但是认真地查看了,那时候并没有这痕迹啊。如果它真的是血迹,从那黯淡的色泽来看,一定经过了几天的时间,不可能是有人刚刚作假的痕迹。(作者注:这里面暴露了杨克知识上的一个漏洞,哺乳动物的血液之所以是鲜红的颜色,是因为里面含有大量的铁,假设可以把铁质从血液中分离出来,就会变成黄色。不过这并非常识,又与案件无关,所以不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