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4页)

“嗯,也许吧。”探长微笑着说,“当然,我只是在几天前记下了一些微小的细节,我也不确定记下的这些东西是否正确。”他拿出笔记本,做出了想进一步查证的样子。“让我看看,希拉·韦伯小姐——这是她的全名,还是她还有另外的教名?对于这些事我们必须做到精确无比,你知道的,要作为庭审时候的记录。”

“庭审是在后天,对吗?她收到了通知单。”

“是的,但是她不必担心,”哈卡斯特说,“她只需陈述发现尸体的经过。”

“你们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恐怕现在还为时过早。他的口袋里有一张名片,最初我们以为他是一位保险代理人。但是现在看来那张名片似乎是别人给他的。也许他正在考虑为自己投保呢。”

“噢,是这样啊。”罗顿太太看起来并不热心。

“现在我写的这些名字看起来是正确的吧,”探长说,“我想我是把它写成希拉·韦伯小姐还是希拉R.韦伯小姐。我不记得全名了,是罗莎莉吗?”

“罗丝玛丽(Rosemary),”罗顿太太说,“她的教名是罗丝玛丽·希拉,但是希拉认为罗丝玛丽这个名字太奇特,所以她除了希拉之外没叫过其他名字。”

“我明白了。”哈卡斯特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因为他的预感获得证实而显得兴奋。他注意到另外的一个细节。罗丝玛丽这个名字没有引起罗顿太太的焦虑。对于她来说,罗丝玛丽仅仅是她的外甥女不再使用的一个教名而已。

“那么现在我直接进入主题了。”探长微笑着说,“我获悉你的外甥女是从伦敦来的,在过去约十个月里,她一直在卡文迪什文书打印社工作。我想你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吧?”

“是的,确实不知道,我现在没法告诉你。是去年十一月的事。我想更接近于十一月底。”

“好的。这没有那么重要。在来卡文迪什文书打印社工作之前,她没有和你住在这里吧?”

“没有。在这之前她住在伦敦。”

“你有她在伦敦的地址吗?”

“有,但我把它放在哪里了?”罗顿太太带着茫然的表情,四处看着这平日里就一团糟的房间。“我记性不好,”她说,“似乎是阿林顿格罗夫,我想是那里。从富勒姆路口出去。她和另外两个女孩合租一套公寓。对于年轻女孩来说,伦敦的房租真是太高了。”

“你记得她在那里工作的公司名称吗?”

“嗯,记得。霍普古德和特伦特。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在富勒姆路上。”

“谢谢你。所有事情都清楚了。据我了解,希拉·韦伯是一个孤儿?”

“是的。”罗顿太太说。她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门,“你介意我再去一下厨房吗?”

“当然可以。”

他为她开了门。她出去了。他怀疑他最后的那个问题是不是扰乱了罗顿太太的心情。她一直都是很乐意回答的。在等待罗顿太太回来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想这件事。

“很抱歉,”她充满歉意地说,“你知道的,做饭就是这样。所有的事情现在都做完了。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我记起来了,顺便说一下,那不是阿林顿格罗夫。而是卡林顿格罗夫,门牌号是17。”

“谢谢你,”哈卡斯特说,“我想我刚才正在问你韦伯小姐是不是孤儿?”

“是的,她是孤儿。她的父母都去世了。”

“很久以前吗?”

“当她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

在她的说话声中显然有一种被冒犯的不快。

“她是你姐姐的孩子还是你哥哥的?”

“我姐姐的。”

“呃,好的。那么韦伯先生是做什么的呢?”

罗顿太太在回答之前停住了。她紧咬着嘴唇,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记得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哈卡斯特等着,知道她会再接着说的。她果然说了。

“我可以问问所有这些与谋杀案相关的事吗?我的意思是她的父母是谁,她父亲的职业,她来自哪里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这些和谋杀案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这确实不重要,罗顿太太,不仅仅是你看来。但是要知道,现在情况很特殊。”

“你这是什么意思?情况很特殊?”

“嗯,我们有理由相信昨天韦伯小姐去了那幢房子,是因为有人向卡文迪什文书打印社特意点名要找她。因此,这是一次蓄意的安排,有人要让她去那里。这个人也许——”他犹豫了一下说,“对她怀恨在心。”

“我无法想象有人会对希拉怀恨在心。她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女孩,待人非常友好。”

“是的,”哈卡斯特温和地说,“这我早应该想到。”

“我不想听见别人对她说三道四。”罗顿太太不甘示弱地说。

“你说得极是。”哈卡斯特继续微笑着安抚她。“但是你必须意识到,罗顿太太,你的外甥女现在被设计成了受害人。就像他们在电影中说的一样,她被安排去了现场。某人安排她去了那个有一个死人的房间里,而且那个人才刚刚死去。从表面上看来,这件事性质很恶毒。”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故意陷害是希拉杀了那个人?噢,不,我难以相信。”

“是很难相信,”探长附和着说,“但是我们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会不会是,比如,某个年轻人,也许爱上了你的外甥女,而她也许并不在意?年轻人有时会做出一些过激的报复行为,特别是在他们心理很不平衡的时候。”

“我想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罗顿太太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思中。“希拉有一两个关系较好的男性朋友,但是都是普通朋友关系。谁都没有认真过。”

“也许她住在伦敦的时候有过呢?”探长猜测着,“毕竟,我想你不会了解那里她所有的朋友。”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好吧,还是你自己问她吧,哈卡斯特探长。可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任何此类事。”

“或者也可能是另一个女孩呢,”哈卡斯特暗示着。“也许和她一起住的女孩中,有人嫉妒她呢?”

“我猜想,”罗顿太太不敢肯定地说,“也许有个女孩想陷害她,但是绝不会严重到让她卷入谋杀案。”

这是一场敏锐的分析,哈卡斯特发现罗顿太太绝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很快说道,

“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很不可信,但是整个案件就是这么荒谬。”

“肯定是有什么人发疯了。”罗顿太太说。

“即使是疯狂的行动,”哈卡斯特说,“在疯狂的背后也会有一个明确的意图。由这种意图引起的后续事件。这就是——”他继续说,“我找你了解希拉·韦伯的父母的原因。你会吃惊地发现,引起事件发生的动机,往往都根植于他们很久之前的经历。因为在希拉·韦伯还是个孩子时,她的父亲和母亲就去世了,自然,她无法告诉我关于他们的事情。所以我才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