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柯林·蓝姆的叙述(第2/2页)

“希拉从邮局收到了这个。”

哈卡斯特仔细看着它。这是一套有关伦敦建筑的明信片中的其中一张。图案是中央刑事法庭。哈卡斯特把它翻过来。右边是打印上去的地址。很整齐地写着:苏塞克斯,克罗町,帕默斯顿路14号,R.S.韦伯小姐。左边也是打印上去的,写着“记住”两个字!底下写着四点十三分。

“四点十三分,”哈卡斯特说,“这是那天闹钟显示的时间。”他摇了摇头,“一张中央刑事法庭的照片,两个字‘记住’,一个时间,四点十三分。这一定与什么事有着密切的联系。”

“她说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相信她说的话。”

哈卡斯特点了点头。

“继续就此查下去。我们也许可以查出些什么。”

“希望如此。”

这时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为了缓解气氛,我说:

“你有很多文件要处理吧?”

“和往常一样,大部分都没什么用。死者没有犯罪记录,他的指纹没有存过档。实际上,所有这些信件都来自一些自称认出他的人。”他读起来:

“亲爱的先生,报纸上刊登的这个人,我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就是前两天在威尔斯登车站赶火车的那个人。当时他嘴里不断咕哝着什么,看起来极度兴奋,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亲爱的先生,我想这个人看起来很像我丈夫的表哥约翰。他出国去了南非,可能现在回来了。他出去时留着小胡子,但是当然,他也可以把它剃掉。”

“亲爱的先生,我昨晚在地铁里看到了报纸上的这个男人。当时我就在想,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当然,女人们都以为自己认得她们的丈夫。其实,似乎她们并不能清楚地记得丈夫的长相。还有一些满怀希望的母亲,认为她们还认得已有二十年未见面的儿子。

“这是一张失踪人员的名单,但帮不到我们。‘乔治·巴罗,六十五岁,从家中走失。他的妻子认为他肯定失忆了。’下面还留有一张便条,‘欠了很多钱。有人看见他和一个红发寡妇一起四处游荡。已然逃之夭夭。’“下一封:‘哈格雷夫斯教授,原定上周二演讲。但没有出现,既没有打电话说明缺席的原因,后续也没有任何理由告知。’”

哈卡斯特似乎并没有认真地想哈格雷夫斯教授的事是怎么回事。

“不管演讲是在这周之前还是这周之后,”他说,“很可能他已经告诉了管家他要去哪里,但是却没有去成。我们收到过类似的很多信件。”

哈卡斯特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听筒。

“是的?……什么?……谁发现她的?她有留下姓名吗?……我知道了。继续吧。”他放下听筒。这时他把头转向我,我看到了一张由于愤怒而完全扭曲的脸。

“有人在威尔布拉汉新月街的一个电话亭里发现有个女孩死了。”他说。

“死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怎么死的?”

“被勒死的。用她自己的围巾!”

我突然感到全身一阵冰冷。

“哪个女孩?不会是——”

哈卡斯特向我投来冷冷的、带着审视的眼神,这让我感到不舒服。

“不是你的女孩,”他说,“如果你正在担心她的话。那里的警员说似乎认识死者。他说是和希拉·韦伯同一间办公室的姑娘。她的名字叫伊娜·布伦特。”

“是谁发现她的?那里的警员吗?”

“是华特豪斯小姐发现了她,住在18号的那个女人。好像是因为家里电话坏了,她去电话亭打电话,然后发现那个女孩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门开了,一个警察走进来说:

“里格医生打来电话说,他正在路上,长官。他会在威尔布拉汉新月街与你碰面。”


[1] 切尔西(Chelsea)为伦敦自治城市,坐落在泰晤士河北岸。随着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一些知名作家的到访,这里逐渐成为文艺界人士的聚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