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战计划(第2/3页)

他们现在身处险境,三个人都是:查尔斯爵士、蛋蛋和他。

如果他们查出太多线索——

查尔斯爵士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蛋蛋,关于你信里写的事情,还有一件我不明白。你提到奥利弗·曼德斯的境况十分不妙,警察对他产生了怀疑。我看不出警方对他有任何怀疑。”

萨特思韦特看出蛋蛋稍显不安。他甚至看出她脸色涨红。

“啊哈,”萨特思韦特心想,“我看你怎么解释,小姑娘。”

“我犯傻了,”蛋蛋说,“当时有些糊涂。奥利弗以那种方式来到这里,理由可能是编造的。哦,我以为警方肯定会怀疑他的。”

查尔斯爵士轻易相信了这个解释。

“是这样啊。”他说,“我知道了。”

萨特思韦特开口问道:

“他的理由是捏造的吗?”

蛋蛋转向他。

“你的意思是?”

“那场意外有些蹊跷,”萨特思韦特说,“我以为,如果是捏造的理由,你应该是知情的。”

蛋蛋摇摇头。

“我不知道,也没想过。但是奥利弗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为什么要假装出了事故呢?”

“他或许有某些理由。”查尔斯爵士说,“很自然的理由。”

他面带微笑看着她。蛋蛋面色绯红。

“哦,不。”她说,“不会的。”

查尔斯爵士叹了口气。在萨特思韦特看来,他的这位朋友大大误会了蛋蛋绯红的脸色。查尔斯爵士再开口时,显得更加悲伤和苍老。

“既然如此,”他说,“如果我们年轻的朋友没有危险,我又有何用武之地呢?”

蛋蛋快步向前,抓住他的外衣袖子。

“你不能再离开了。你不会要放弃吧?你要找出真相,真相。我只相信你能找出真相。你可以的,一定会成功。”

她万分恳切真诚。她的激情与活力似乎席卷荡平了屋里的老旧气息。

“你相信我?”查尔斯爵士说。他深受感动。

“是的,是的!我们会发掘出真相。我和你一起。”

“还有萨特思韦特。”

“当然,还有萨特思韦特先生。”蛋蛋不痛不痒地说。

萨特思韦特暗自微笑。无论蛋蛋是否接纳他入伙,他可不想被排除在外。他对神秘事件很感兴趣,喜欢观察人性表现,还容易受到情侣间互动的感触。这起事件能够同时满足他这三样兴趣。

查尔斯爵士坐下来。他声音起了变化,好似在用命令的口吻,导演一出戏剧。

“首先,我们需要厘清现有的情况。是同一个人杀死了巴宾顿和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我们是否都同意?”

“同意。”蛋蛋说。

“同意。”萨特思韦特说。

“我们是否认为,第二起凶案是由第一起直接引起的?我是说,我们是否认为,巴塞洛缪·斯特里兰奇之所以被杀,是因为凶手不想让他揭开第一起凶案的真相,或者不想让他印证自己的怀疑?”

“是的。”蛋蛋和萨特思韦特异口同声,再次赞同。

“那么,第一起凶案才是我们调查的重点,而不是第二起。”

蛋蛋点点头。

“在我看来,我们必须查清第一起凶案的动机,否则难以找出凶手。查清动机困难重重。巴宾顿是一位与人无碍、待人和蔼、温柔亲切的老人;在人们眼中,他在这个世上没有敌人。但他还是被杀了——他会被杀,一定有什么原因。我们要找出这个原因。”

他停顿一下,然后用日常的口吻说:

“咱们开始吧。凶杀一般都有哪些原因?我想第一个应该是谋财。”

“报仇。”蛋蛋说。

“杀人狂。”萨特思韦特说,“这起案件不太符合激情犯罪的特征。不过,还有畏惧。”

查尔斯·卡特莱特点点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这些基本总结了所有原因。”他说,“首先,谋财。巴宾顿死后,有人会从中获利吗?他有财产吗,或者即将获得的财产?”

“我想不太可能。”蛋蛋说。

“我也这样认为,不过我们最好还是向巴宾顿太太询问这一点。”

“然后是报仇。巴宾顿以前伤害过谁吗,或许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是不是娶了其他男人钟爱的姑娘?这点也需要调查。”

“然后是杀人狂。是不是一个疯子杀了巴宾顿和托里?我认为这个假设不太成立。就算是疯子,杀人时也总会有些原因的。我是说,一个疯子可能会认为自己有权杀死医生或者牧师,但不是两种都杀。我想可以排除掉杀人狂这个假设。最后就是恐惧。

“老实说,在我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的。巴宾顿知道某人的一些事,或者他认出了谁。凶手干掉他,是为了封口。”

“我看不出像巴宾顿这样的人会知道当晚哪位客人致命的秘密。”

“或许,”查尔斯爵士说,“他知道那些事情,却不自知。”

他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

“我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我只是举个例子,假如巴宾顿在某时某地看到过某个人,虽然他认为此人没什么理由不在那里,但此人出于某种原因,编造了一个绝佳的不在场证明,显示自己当时在上百英里以外的地方。这样一来,老巴宾顿随时会在不经意间将事情的真相揭露。”

“我明白了。”蛋蛋说,“假设伦敦发生了一起凶案,而巴宾顿在帕丁顿车站[3]看到了那个凶手,但是凶手却通过不在场证明,证明自己当时在利兹[4],因此没有犯案。这样,巴宾顿就可能将整件事的真相揭发。”

“就是这个意思。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也可能是其他情况。他认识当晚的某个人,而且知道那人的另一个名字——”

“也许和婚姻有关,”蛋蛋说,“牧师主持过很多婚礼。可能有人重婚。”

“也可能与生育或死亡有关。”萨特思韦特提出。

“范围太广了。”蛋蛋皱着眉头说,“我们得换个思路。从在场的人往回推理。咱们列个单子吧。谁当时在你家,谁又在巴塞洛缪爵士家。”

她从查尔斯爵士手中拿过纸笔。

“戴克斯夫妇,两次都在场。那个像打蔫的卷心菜的女人,叫什么来着……威尔斯……萨特克里夫小姐。”

“你可以排除安吉拉,”查尔斯爵士说,“我跟她认识很多年了。”

蛋蛋皱起眉头,不肯同意。

“我们不能这样。”她说,“仅凭我们与他们熟识,就把他们排除,那可不行。我们得公事公办。另外,我完全不了解安吉拉·萨特克里夫。根据我现在掌握的情况,她与其他人一样有可能是凶手,甚至可能性还要再大一点。女演员都有些隐秘的过往。整体来看,我觉得她是嫌疑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