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旅者的归来(第2/3页)

“就说了这些?”

“字条里面?是的。”

“您还留着它吗,萨特克利夫夫人?”

“留着他写的那张字条?没有,当然没有。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撕碎扔掉了,为什么我要留着它?”

“没什么理由,”奥康纳说,“我只是问问。”

“想问什么?”萨特克利夫夫人有些不高兴地说。

“是不是还有某种——某种别的信息藏在里面。毕竟——”他笑了笑说,“有种东西叫做密写墨水,您也是知道的。”

“密写墨水?”萨特克利夫夫人万般厌恶地说,“你的意思是间谍小说里面用的那种东西?”

“是的,恐怕我说的就是那种东西。”奥康纳带着歉意地说。

“这是什么傻话,”萨特克利夫夫人说,“我很肯定鲍勃绝对不会用密写墨水这样的东西。为什么要用呢?他是那种求事实,讲道理的人。”说着话,一滴眼泪又从她的面颊流下,“天哪,我的手袋去哪儿了?我得用一下手帕。可能是放在另一个房间了。”

“我去给您拿过来。”奥康纳说。

他穿过套间之间的隔门,忽然停了下来,看到一个穿工装的年轻人正起身面对他,有些惊慌的样子。这个年轻人刚刚正弯腰察看一只手提箱。

“电工,”这个年轻人匆忙地说,“房间里的灯有些问题。”

奥康纳拨动一个开关。

“我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他平静地说。

“一定是给了我错误的房间号。”这个自称电工的人说。

他收拾好工具包,很快地从门口溜进了走廊。

奥康纳皱着眉,从梳妆台上拿起萨特克利夫夫人的手袋,给她送了出去。

“对不起,”他说着,一边拿起了电话话筒,“这里是三一〇房间。你们有没有派电工过来检查这个套间的电灯?是的……是的,好,我等着。”

他等着。

“没有?不,我以为你们派了人过来。不,没有什么问题。”

他放下听筒,转过身来面向萨特克利夫夫人。

“这里的灯全部都没有问题,”他说,“总台也没有派电工过来。”

“那刚才那个人来干什么?他是个小偷吗?”

“他刚刚可能是在偷东西。”

萨特克利夫夫人很快地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袋。“他没有从我的手袋里拿走什么东西。钱都还在。”

“萨特克利夫夫人,您可以肯定——绝对地肯定——您弟弟没有交给您什么东西让您带回来,或者就打包在您的行李里?”

“我很肯定没有。”萨特克利夫夫人说。

“或者您的女儿——您有一个女儿,不是吗?”

“是的,她到楼下喝下午茶去了。”

“您的弟弟会不会交给她任何东西呢?”

“不,我敢肯定他没有。”

“还有一个可能,”奥康纳说,“那天在您的房间等您回来的时候,他可能把什么东西藏到了你们行李中的某个包里面。”

“但是为什么鲍勃要做这样的事情?这听起来真是太荒谬了。”

“其实没有听起来那么不可思议。有可能是阿里·优素福亲王给了您弟弟什么东西让他保管,您的弟弟可能觉得把它放到您的行李里面比他自己带着更安全。”

“在我听来非常不可能。”萨特克利夫夫人说。

“我想请问,您是否介意我们一起翻看一下?”

“你的意思是,检查我的行李?全部摊开?”说到拆开行李的时候,萨特克利夫夫人的声音提高了,几乎是在哀号。

“我知道,”奥康纳说,“这样的要求很失礼。但是这件东西可能非常重要。我可以帮您的忙,您知道的。”他听起来很有说服力,“我经常帮我母亲打包行李,她说过我是个挺不错的帮手。”

他施展着自己的全部魅力,这也是他被派克威上校所看重的才能之一。

“那好吧,”萨特克利夫夫人让步了,“我想——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是说,如果这个东西真的这么重要的话。”

“可能是非常重要的。”德里克·奥康纳说着,“那好吧,现在,”他微笑着对她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2

四十五分钟之后,珍妮弗喝完下午茶回来了。她环顾房间,不由地惊讶地抽了一口气。

“妈妈,你这是干了什么啊?”

“我们把行李都拆开了。”萨特克利夫夫人有些不高兴,“现在我们正在重新打包。这是奥康纳先生。这是我女儿珍妮弗。”

“但是你为什么要拆开又打包呢?”

“别问我为什么,”她的母亲急促地说,“似乎是有人觉得,你的舅舅鲍勃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我的行李里好带回来。我想他没有给你什么东西吧,珍妮弗?”

“鲍勃舅舅交给我东西让我带回来?没有。你们把我的东西也都打开了?”

“我们把所有的行李都拆开了,”德里克·奥康纳有些开心地说,“什么都没有找到,现在我们又把行李都装好了。我想您该去喝杯茶或者吃点儿什么,萨特克利夫夫人。我可以帮您叫点儿东西吗?苏打水白兰地之类的?”他说着走向电话。

“我倒是不介意喝上一杯好茶。”萨特克利夫夫人说。

“我刚才喝的茶非常不错,”珍妮弗说,“面包和黄油,还有三明治和蛋糕,服务生后来又给我拿了一些三明治,因为我这样要求了,他倒也不介意。真有趣。”

奥康纳叫了茶点,接着继续把萨特克利夫夫人的行李打包好,整洁而又灵巧。虽然有些不情愿,萨特克利夫夫人也还是相当钦佩的。

“你的母亲似乎是把你训练得很会打包行李。”她说。

“哦,我倒是有些零零碎碎的小本事。”奥康纳微笑着说。

他的母亲早就过世了,打包拆包行李的技能完全是在为派克威上校效力的过程中训练出来的。

“还有一件事,萨特克利夫夫人。我希望您能非常小心。”

“非常小心?是指哪个方面?”

“怎么说呢,”奥康纳含混地带过,“革命这种事情说不好,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发展。您会在伦敦待很长时间吗?”

“我们明天就回乡下了。我丈夫会开车送我们过去。”

“那就太好了。不过——还是不要冒任何险。如果有任何哪怕一点点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请立即打九九九报警。”

“啊!”珍妮弗兴奋地说,“打九九九。我一直想打这个号码。”

“别犯傻了,珍妮弗。”她母亲这么说道。

3

当地报纸摘录:

一名男子昨日出席地方法庭聆讯,被指控侵入亨利·萨特克利夫先生的居所,意图盗窃。萨特克利夫夫人的卧室被洗劫,室内狼藉不堪,所幸当时全家成员正在教堂参加周日晨间礼拜。在厨房准备午餐的帮工并未听到任何声响。警方在其逃出屋子时抓获了该男子。显然是因为受到惊扰,他试图逃走时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