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灾难(第2/3页)

“太可怕了,”她说,“是的,太可怕了。但是你应该理解,我们在这儿是不谈论这个的。这些小孩子们——过多思考这类事情对她们不好。”

查德威克小姐也在场,欢迎家长中的那些老朋友,讨论假期的安排,亲热地提起她们各自的女儿。

“我真的觉得伊莎贝尔姨妈会来把我领出去,”茱莉亚和珍妮弗一起站在教室里,鼻子顶着窗户的玻璃,看着外面车道上的人来人往。

“妈妈下周会来带我出去,”珍妮弗说,“爸爸这个周末要接待几个重要的人物,所以她今天来不了。”

“是谢斯塔,”茱莉亚说,“穿戴整齐要去伦敦了。哦哟!快看她鞋子的后跟!我敢说老约翰逊不会喜欢这双鞋。”

穿着制服的司机拉开一辆巨大的凯迪拉克的车门,谢斯塔钻进车里,车开走了。

“如果你愿意,下个周末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珍妮弗说,“我跟妈妈说过,我有个很想带回家的朋友。”

“我很愿意。”茱莉亚说,“看看范西塔特小姐那个派头。”

“非常有风度,不是吗?”珍妮弗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茱莉亚说,“但是她总让我觉得很好笑。像是布尔斯特罗德小姐的翻版,不是吗?相当好的翻版,但就像是乔伊丝·格伦费尔(注:乔伊思·格伦费尔(Joyce Grenfell,1910—1979),英国喜剧演员、讽刺作家。)还是什么人在搞模仿秀。”

“那边是帕姆的妈妈。”珍妮弗说,“她把小男孩们也带来了。我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这一大家人塞进那辆小巧的莫里斯·迈纳车里的。”

“他们是要去野餐,”茱莉亚说,“你看看那些篮子。”

“你今天下午干什么?”珍妮弗问道,“如果下个星期就要见到她的话,我觉得这个星期就不用给她写信了。”

“你写信可真是很懒啊,珍妮弗。”

“我都想不到要说什么。”珍妮弗说。

“我能,”茱莉亚说,“我可以想到很多要说的话。”她又悲伤地说下去,“可是现在也真的没有什么人可以写信了。”

“你的母亲呢?”

“我跟你说过,她搭大巴到安纳托利亚去了。坐车去安纳托利亚的人,可是没办法给他们写信的,至少没办法一直给他们写。”

“那你写信的时候寄到哪儿去呢?”

“哦,这儿那儿的领事馆。她给了我一张单子,斯坦布尔在第一个,然后是安卡拉,接着是个很好笑的名字。”她接着说,“我倒想知道为什么老布这么着急要找到我妈。我跟她说我妈去了哪儿的时候,她好像挺失望的。”

“肯定不是你的什么事情,”珍妮弗说,“你没有搞出什么麻烦吧,有没有?”

“我不知道我干过什么错事,”茱莉亚说,“她可能是想告诉我妈有关斯普林杰的事情。”

“为什么呢?”珍妮弗说,“我觉得,至少还有一个母亲不知道斯普林杰的事情,她应该会感到很开心吧。”

“你是说,我们的母亲会觉得自己的女儿也有可能被谋杀?”

“我觉得我妈妈不会想到这么糟的情况,”珍妮弗说,“但是她可能会相当坐立不安吧。”

“如果要我说的话,”茱莉亚用一种笃定的态度继续,“关于斯普林杰的事,他们还有很多情况没有告诉我们。”

“什么样的情况?”

“怎么说呢,似乎有些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比如你的新网球拍。”

“哦,我正要跟你说呢,”珍妮弗说,“我给吉娜姨妈写信谢谢她了。今天上午我收到她的回信,说她很高兴我有了一支新的球拍,但这并不是她托人送过来的。”

“我就跟你说过网球拍的事情非常奇怪吧。”茱莉亚得意洋洋地说,“之前还有窃贼的事情,你家里,不是吗?”

“是啊,但是他们什么都没偷走。”

“这就更有趣了,”茱莉亚说,她若有所思地继续道,“我想啊,我们很快就会有第二起谋杀了。”

“啊,真的吗?茱莉亚,为什么我们还会有第二起谋杀?”

“嗯,书上通常都会有第二起谋杀,”茱莉亚说,“我想说的是,珍妮弗,你一定要非常小心,千万不要成为被杀的那个。”

“我?”珍妮弗惊讶地说,“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我?”

“因为不知道怎么的,你被卷入了整件事情。”茱莉亚深思着继续说道,“珍妮弗,下个星期我们必须想办法从你妈妈那里打听更多情况。可能有人给了她什么秘密文件让她带出拉马特。”

“什么样的秘密文件?”

“哦,这个我怎么知道。”茱莉亚说,“新型原子弹的图纸或者是公式,这一类的东西。”

珍妮弗看上去深感怀疑。

3

罗恩小姐走进来的时候,范西塔特小姐和查德威克小姐都在员工公用休息室。她说:“谢斯塔在哪儿?我到处都找不到她。亲王的车刚刚到,要接她走。”

“什么?”查德威克小姐惊讶地抬起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亲王的车三刻钟之前就到了,我亲自送她上车,目送她离开的。她是第一批离开学校的。”

埃莉诺·范西塔特耸了耸肩膀。“我想可能是叫了两遍车,这一类的事情。”

她亲自出去和司机说话。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说,“那孩子三刻钟之前已经离开去伦敦了。”

司机似乎很吃惊。“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小姐。”他说,“给我的指示很明确,到芳草地来接小姐。”

“我想有时候总会出些岔子的。”范西塔特小姐说。

司机看起来相当镇定,一点儿没有意外的样子。“经常会发生,”他说,“收到电话消息,写下来,然后就忘了,反正就是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们为公司从不会犯错而感到自豪。当然了,如果让我说的话,你永远搞不明白那些东方人,有些时候他们就是会有一大堆随从,一道命令可能被下达两次甚至三次。我觉得今天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了。”他相当熟练地把那辆大车掉过头,开走了。

范西塔特小姐看起来有些疑惑,但是很快打定主意,这里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然后心满意足地开始期待一个安逸的下午。

午饭之后,还留在学校的几个女孩在写信,或者是在校园里闲逛。一直有人在打网球,游泳池里也总是有人。范西塔特小姐带着钢笔和自己的记事簿来到杉树的树荫下。电话铃在四点半响起的时候,查德威克小姐接起了它。

“芳草地学校吗?”听起来是一个相当有教养的年轻英国男性,“哦,请问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