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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那是几点钟?这样有助于追查那个电话,你知道。”

“大约六点半吧。”

“不能说得更准确些吗?”

“哦,我壁炉台上的那个小钟刚刚敲响半点,我说:‘肯定走快了。’(那钟确实快。)于是,我拿我戴的表对了一下时间,六点过十分,我把表贴在耳边听了听,发现表停了。我想:‘哦,如果钟快了,那么,过一会儿就能听见教堂的钟声。’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哦,很接近了,”梅尔切特上校说,“我们会派人调查此事,普赖斯·里德雷太太。”

“就把这事当成愚蠢的玩笑吧,别担心,普赖斯·里德雷太太。”我说。

她冷冷地看着我。显然,她仍在为那张一英镑纸币的事怨恨我。

“最近村子里发生了很多怪事,”她对梅尔切特说,“非常奇怪的事。普罗瑟罗上校本打算调查,结果呢,可怜的人……也许我会是下一个?”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离开,一边摇着头,带着一种不祥的忧郁。梅尔切特低声说:“不会这么倒霉的。”然后,他的脸色凝重起来,用探询的目光望着斯莱克警督。

那位可敬的人物慢慢点了点头。

“问题快要解决了,先生。有三个人听到了枪声。现在我们得找出开枪的人是谁。雷丁先生耽搁了我们的时间。我们有几个可以下手的点。原以为雷丁先生有罪,我就没费心去追查。但现在一切都变了。首先要做的事情之一是查出那个电话。”

“打给普赖斯·里德雷太太的那个电话?”

警督咧开嘴笑了。

“不——尽管我认为最好把那件事记录下来,否则那个老太太还会来这儿烦我们。不,我是指那个把牧师骗出门的电话。”

“是啊,”梅尔切特说,“这很重要。”

“接下来要查清那天晚上六点到七点每个人都在做什么。我是说,教堂旧翼的每个人,村子里几乎每个人都要查到。”

我叹了口气。

“你的精力真是太充沛了,斯莱克警督。”

“我认为人应该努力工作。克莱蒙特先生,我们从记录你的活动开始吧。”

“乐于帮忙。电话是大约五点半打来的。”

“男人的声音,还是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至少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声音。我想当然地认为是阿博特太太在讲话。”

“你没听出来是阿博特太太?”

“没有,说不上。我没有特别注意声音,也没考虑此事。”

“然后你马上就去了?走着去的吗?难道你没有自行车吗?”

“没有。”

“明白了。那么,你用了——多长时间?”

“得走将近两英里,不管走哪条路。”

“穿过教堂旧翼那片林子是最近的路,对不对?”

“没错。但那条路不是很好走。我往返都是在田野中穿行的。”

“牧师寓所大门正对面的那条路?”

“是的。”

“克莱蒙特太太呢?”

“我妻子在伦敦。她是坐六点五十分的火车回来的。”

“对。还见过女佣。对牧师寓所的调查就到这儿吧。接下来我要去教堂旧翼。然后,我要和莱斯特朗兹太太见面谈谈。奇怪,普罗瑟罗上校遇害前一晚,她去见了他。这个案子里稀奇古怪的事可真多。”

我也这么认为。

我瞥了一眼时钟,发现午饭时间快到了。我邀请梅尔切特和我们吃一顿家常便饭,但他推辞说必须去蓝野猪旅店。这家旅店的午餐是最上等的骨头肉,外加两份蔬菜。我认为他的选择是明智的。警察找玛丽谈过话后,她的性情也许会变得比平时更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