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2页)

“您对我太好了。”她微笑着说道。

“哦,这没什么。小小救护天使,就是我。我喜欢帮助别人。”大门的门闩咔嚓一响,她朝窗外望了望,“应该是我丈夫回来了。阿瑟——家里来了位客人。”

她离开房间去了前厅,阿瑟跟着她一起进来,显得有些困惑。他人很瘦,脸色苍白,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

“这位女士刚才摔倒了——就在咱们家门口,所以,我理所应当地把她领到了家里。”

“您妻子人真好,您叫?”

“巴德科克。”

“巴德科克先生,抱歉,我给您妻子添了不少麻烦。”

“哦,不会的。对希瑟来说这不算什么。希瑟乐意为别人做点什么。”他好奇地望着马普尔小姐,问,“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不,我只是随便走走。我住在圣玛丽米德,就在牧师家后面。我姓马普尔。”

“哇,不会吧!”希瑟惊呼道,“您就是马普尔小姐呀!久仰大名!您就是专搞谋杀案的那个人吧?”

“希瑟!你在——”

“哦,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搞谋杀案,而是指办谋杀案。是这样的,对吗?”

马普尔小姐谦虚地咕哝说自己的确曾被卷进过一两桩谋杀案里。

“我听说,这个村里也发生过谋杀案。某天晚上,宾果俱乐部里的人都在谈论那件事。戈辛顿庄园里就有过一起。我可不会买发生过谋杀案的房子。我敢肯定,那种房子会闹鬼。”

“谋杀并非发生在戈辛顿庄园里。只是尸体被搬到了那儿。”

“他们说,尸体是在图书室里的炉前地毯上发现的?”

马普尔小姐点了点头。

“您听说了吗?他们要据此拍部电影呢。或许这就是马丽娜·格雷格买下戈辛顿庄园的原因吧。”

“马丽娜·格雷格?”

“是的,她和她的丈夫。我忘记他叫什么了——我想他是制片人,或是导演——叫贾森什么的。不过马丽娜·格雷格十分可爱,不是吗?虽然近几年来她很少拍电影了——她一直身体不好,但我依旧认为没人比得过她。您见过她在《卡梅奈拉》里的出色表演吗?还有《爱的代价》和《苏格兰女王玛丽一世》?她不再年轻,却永远是一名出色的女演员。我一直是她的超级影迷,十几岁时就经常梦见她。我整个人生中最欣喜若狂的一次,是有场为百慕大圣约翰急救队筹款的大型演出,马丽娜·格雷格前来揭幕。我激动得快疯了,可就在演出当天我发烧了,医生叮嘱我不能去。但我不打算被病痛击败,况且我并没觉得有多糟糕,所以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往脸上涂了很多东西,就出去了。别人把我介绍给了她,她跟我聊了足足三分钟,还给我签了名。真是太美妙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马普尔小姐凝视着她。

“这么做没让你的病情恶化吧?”她担忧地问。

希瑟·巴德科克大笑起来。

“完全没有,我的感觉从没那么好过。我要说的是,如果你想做成一件事,你就得冒点险。我就总是这样。”

她又大笑起来,笑得得意又刺耳。

阿瑟·巴德科克也赞赏有加地说:“从来没有东西能阻止得了希瑟,她总能侥幸得手。”

“艾莉森·怀尔德。”马普尔小姐咕哝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巴德科克先生问。

“没什么,是个以前我认识的人。”

希瑟探寻般地望着她。

“您让我想起了她,仅此而已。”

“是吗?我希望她是个好人。”

“她人确实非常好。”马普尔小姐慢悠悠地说,“善良、健康、充满活力。”

“但我想她也有缺点,对吗?”希瑟大笑着说,“我就有不少缺点。”

“嗯,艾莉森总是非常确信自己的看法,很少能听进去别人的观点,也不知道同一件事会对别人产生什么影响。”

“就好比上次,你收留了从那该死的农舍里疏散出来的一家子,结果他们走时把咱家里的茶匙也捎上了。”阿瑟说。

“可是阿瑟,我无法拒绝他们,那样太狠心了。”

“都是些祖传的茶匙啊,”巴德科克先生忧伤地说,“乔治时代的,是从我母亲的祖母那儿传下来的。”

“哦,阿瑟,忘了那些旧茶匙吧。你总是对此喋喋不休。”

“恐怕我不那么擅长遗忘。”

马普尔小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您那位朋友现在在做什么?”希瑟带着友善的好奇心问马普尔小姐。

马普尔小姐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艾莉森·怀尔德?哦,她死了。”

[1]原文是Ted,全称应为teddy boy,指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英国常穿紧身裤、皮上衣、尖皮鞋,并热衷于摇滚乐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