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奎因进一步依法问讯(第2/3页)

正当警官进入主题时,几个人从剧场后门鱼贯进入。桑普森低声跟他们打招呼。这一小群人中有伊芙·埃利斯、希尔达·奥兰奇、斯蒂芬·巴里、詹姆斯·皮尔和《枪战》剧组的三四个成员。他们都穿着便装。皮尔小声对桑普森说,他们刚从化妆室来,听到声音就顺便进了观众席。

“奎因正在开小会。”桑普森小声回答。

“警官会反对我们待在这儿听听吗?”巴里战战兢兢地瞟了一眼警官,低声问道。警官停了下来,冷冰冰地朝他们的方向盯着。

“看不出……”桑普森忧虑地说,这时伊芙·埃利斯轻轻地嘘了一声,他们静了下来。

“现在——”骚动平息后,警官恶狠狠地说,“情况就是这样。记住,你们现在回到了周一晚上。第二幕的幕布升起来了,剧院暗下来了。舞台上传来嘈杂的声音,你们正专心观看戏剧激动人心的场景……你们当中,尤其是坐在过道位子的人,当时有没有注意到周围或附近发生任何奇怪的、不同寻常或令人不安的事情?”

他满怀期待地顿了一下。大家都茫然、害怕地摇摇头。没人回答。

“好好想一想,”警官大声说,“你们记得周一晚上我沿着这条过道,以同样的方式问过你们。当然,我不希望你们撒谎,假如你们想不起周一晚上的事,我也没理由期望你们告诉我什么惊人的事。但是情况非常紧急。有个人在这儿被谋杀了,坦率地说,我们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是我们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之一!我们面前一片空白,毫无头绪——我现在开诚布公,也希望你们实话实说——鉴于这种情况,我必须向你们求助。五天前,你们当中只有几个人看到了某件重要的事,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出现……凭我的经验,通常在紧张和激动的压力下,人们会忘记一些细节,经过几小时,几天或几周,恢复平静之后,还会慢慢回想起来的。我希望这种事会发生在你们身上……”

警官的语气尖锐,在旁的人专注地听着,一时忘了紧张。他说完后,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或不时摇头,或低声激烈争论。警官耐心地等待着。

“如果有什么要说的,请举手……”他说。

有个妇女犹豫不决地举起白晳的手。

“哦,这位太太,”奎因的手指指向她,“您记得有什么异常的事吗?”

一位瘦弱的老太太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声音尖锐、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这是否重要,长官,”她怯生生地说,“我记得第二幕的某个时间,一个女人,我想是个女人,沿着过道走过去,几秒钟后又走了回来。”

“是吗?很有意思,夫人,”警官说道,“大约是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

“我不记得时间了,长官,”老太太声音尖厉地说,“但大概是在开幕后十分钟吧。”

“我知道了……你记得她长什么样吗?年轻人还是老年人?她穿什么衣服?”

老太太看上去一脸迷惑。“我记不准确了,长官,”她颤巍巍地说,“我没注意——”

一个清晰响亮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大家都转过头。玛吉·奥康内尔站起身。

“你不必折腾了,警官,”她冷冷地说,“那位太太看到的是我沿着过道走来走去。那时我——你知道的。”她傲慢地朝警官使了个眼色。

人们倒抽了口气。老太太不知所措地瞅瞅女引座员,又瞧瞧警官,终于缓缓坐下。

“这不奇怪,”警官平静地说,“嗯,还有其他人吗?”

没人回答。奎因意识到,大家或许不愿当众表露自己的想法。于是他顺着过道走到每一排,用只能由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单独询问每一个人。问完后,他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

“看来我必须让各位女士和先生回到家里安宁的火炉旁了。感谢大家的帮助……散会!”

他冲他们说道。众人茫然不解地盯着他,然后互相低声议论着站起身,拿起各自的衣服和帽子,在韦利严厉的目光下从剧院鱼贯而出。希尔达·奥兰奇站在末排的人群当中,叹了口气。

“看到这位可怜的老人这么失望,真替他难过。”她悄悄跟其他人说,“走吧,咱们也走吧。”

演员们夹杂在离开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待最后一个人消失后,警官迈回过道,阴沉着脸凝视着留下的一小群人。他们似乎感到老人胸中的怒火,不觉一阵哆嗦。但警官迅速换了表情,变得有人情味了。

他坐在一个位子上,双手交叉背在后面,审视着玛吉·奥康内尔,帕森·约翰尼和其他人。

“好了,各位,”他和蔼地说,“帕森,你怎么样?你是个没有牵挂的自由自在的人,不必担心律师,你可以像任何自尊的普通公民一样畅所欲言。在这件案子上,你能给我们一些帮助吗?”

“没有,”这个小流氓小声嘀咕,“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过你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明白……你知道,帕森,我们对你和菲尔德的交易很有兴趣。”小流氓震惊地抬起头来。“哦,是的,”警官继续说,“我们想让你说说你和菲尔德先生过去的交易。你还记得吧……帕森,”他严厉地说,“谁杀了蒙特·菲尔德?谁和他有过节?如果你知道——就从实招来!”

“哎呀,警官,”“牧师”哼哼唧唧地说,“你不会把账又算到我头上吧?我怎么知道?菲尔德是个滑头——他才不会去招惹他的敌人。不,长官,我不知道……他对我相当不错——帮我摆平了几项指控,”他大言不惭地承认,“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周一晚上在这里。”

警官转向玛吉·奥康内尔。

“你呢,奥康内尔?”他温和地说,“我儿子奎因先生告诉我,周一晚上你向他透露,你关了出口的门。你并没告诉我此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那姑娘冷冷地和他对视。“我告诉过你了,警官,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你呢,威廉·蒲萨克——”奎因转向那个干瘦的小个子簿记员,“你想起周一晚上忘记了的事吗?”

蒲萨克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正打算告诉你呢,警官,”他咕哝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这事的时候,回想起……周一晚上我把头低向菲尔德先生时,闻到一股很浓的威士忌味道。我不记得是否告诉过你了。”

“谢谢,”警官站起来,干巴巴地说,“这对于我们的调查很有帮助。你们所有的人都可以走了……”

卖橘子汁的男孩杰西·林奇看上去很失望。“您不想跟我谈谈吗,长官?”他焦急地问。

警官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哦,是的。肯帮忙的橘子水供应商……你有什么要说的,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