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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丫什么意思啊?”徐国柱盯着他问。

“找你有点事儿。”鬼见愁说。

“甭他妈废话,有屁快放。”徐国柱说。

“咱别在这儿说了,出去聊聊。”鬼见愁站起身来。

“甭介,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徐国柱一扫满身的疲惫,气势提了起来。

“那什么,我正好要出去买点东西……”花姐穿鞋往外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徐国柱不客气地问。

“我今晚住花店,你们聊吧。”花姐避瘟神一样地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丫现在猖了,开始假牛×了?”徐国柱搬了把凳子坐下,与鬼见愁隔着一个双人床的距离。

“你们得活,我们也得活,咱们相安无事。”鬼见愁冷冷地说。

“甭他妈盘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徐国柱一点儿没好脸儿。

“那好,我直说,你现在手里有个案子吧,听说冻了不少钱?”鬼见愁问。

“怎么茬儿这是?有你的钱在里头?”徐国柱问。

“不是我的。”鬼见愁说。

“那是谁的?”徐国柱问。

“我不能说。”鬼见愁答。

“有多少?”徐国柱问。

“我也不能说。”鬼见愁答。

“那你丫跟我废什么话啊。”徐国柱不耐烦了。

“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把无关的钱解冻。”鬼见愁问。

徐国柱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丝笑:“哼哼……老鬼,那我就明着告诉你,我就是知道,也不能跟你说。懂吗?”

“好,我知道了,这是第一个问题。”鬼见愁说,“第二个,你能不能不管这个案子?”

“什么?”徐国柱笑了,“你是在威胁我吗?”他质问。

“不是,是劝告你。”鬼见愁说着站了起来,“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都立了规矩,跟我的人从来不跟警察较劲。但是这次的事儿我没有办法了,所以我想,你最好能不管这个案子。”

徐国柱知道他是认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规矩,就是流氓,也有他们自己的规矩。鬼见愁这些年虽然发展的势头很猛,但由于还算守规矩,并不怎么滋扰百姓,所以警方也没抓住他的把柄。

“操,你要是这么说,这个案子我还管定了,而且要一查到底。你要是识相,最好就甭往里边儿掺和。要是发现你在里面有猫腻儿,我也绝不会手软。”徐国柱一字一句地说。

“嗯,我知道,要是讲人情,你就不是‘大棍子’了。”鬼见愁点点头,站起身来,“但我提醒你,这件事很大,远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左右的。咱们都到了这个年纪,是该想想退路的时候了。”

“退路?”徐国柱苦笑着摇头,“从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之后,我就再没想过退路。”

“呵呵……”鬼见愁也苦笑,“那你就好自为之吧,希望咱们不会成为对手。”他说着就走了过来,“这是我的名片,需要找我了,给我打电话。”

徐国柱接过名片,眯起眼睛看着:“风险控制部……经理……我操,这是什么啊?”

“互联网金融,P2P。”鬼见愁回答。

“什么屁?吐?”徐国柱皱眉。

“哎,你不看电视吧。”鬼见愁摇头,“跟你说白了吧,就是我从别人手里收购债权,然后去打官司,一旦赢了就能赚钱。明白了吗?”

“操,那不还是追债的吗?”徐国柱不屑。

“哎,怎么是追债吧,这叫债权打包。大棍子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告诉你,现在债权都证券化了。跟你举个例子,现在许多公司都把要不回来的烂账出售。我自己花100万,买对方500万的债务,然后再往下转卖,到了最后接手的公司,他们购买债务的目的,有的是为了抵税降低企业成本,有的是为了处置债权获取收益。这可不是简单的追债啊。”鬼见愁解释着。

“操……”徐国柱听得有点云山雾绕。

“其实啊,我也不是太明白,但那帮人就是这么干的。”鬼见愁撇嘴说。

“你后面的人就是这家公司的?”徐国柱突然问。

鬼见愁这才明白,徐国柱是在套自己的话。他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丫是马前卒吧。”徐国柱又问。

老鬼笑笑,依然沉默。

“谢了,你给我提供的线索。”徐国柱用手指夹起名片说。

“棍子,听我句劝,这么大岁数了,犯不着。”老鬼说。

“走了。”徐国柱不管他这套,转身就走。一开门,铁锹正站在门口。

“棍儿哥。”铁锹鞠躬。

“去你大爷的,滚蛋!”徐国柱没给他好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