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幽灵绘画事件(第3/23页)

于是御手洗把那架梯子靠在那个字母附近的墙边,从兜里掏出一把尺子爬了上去。

比利打趣地笑着说:“喂!洁,你该不是毕业后想去波士顿警署上班吧?”

“那倒是个不坏的选择。”御手洗回答道。他仔细地观察了起来。比利站在他的下方抬头望着。

“是九毫米的子弹,看来是手枪发射的。这么说开枪时的距离并不远。手枪射击形成的弹着点这么集中,就算是高手打的,距离也不会超过二三十码。看来一定是从查普曼大街另一边的楼里射击的,其他位置开的枪不可能打成这样。而且射入方向稍稍偏上,有几度的俯角。应该是从二层,不,是从三至四层的高度打的,我想应当是从三层的某扇窗户向这里开枪的。对面那座楼高度是五层,但不可能从楼顶上开枪。我猜三层的某块玻璃和窗帘上一定会沾上少量的火药吧。

“Z这个字母上有四处弹孔,但是其他文字上却没有任何命中的痕迹,据此可以判断,枪手的确是瞄准这个字母打的。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枪手讨厌Z这个字母吗?其中一颗子弹直接命中了Z字右上方用以固定字母的螺丝,这个字母在左右两个角分别以一颗螺丝固定。

“墙面上共有八个弹孔,全部分布在Z这个字母的周围,而且都位于Z字的右方。枪手共发射了十二发子弹,可以认为使用的是自动式手枪。美国能买到的手枪通常是轮盘式的,但是那种枪并没有九毫米口径的种类。轮盘式手枪一般都是六连发。如果是自动手枪打的,那么弹夹可能掉落在什么地方了。嗯,都过去五天了,不可能再捡到了吧。”

说完,御手洗慢慢下了梯子。

“真不愧是个著名侦探啊,对枪支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不过是美国人必备的常识。这一带白天的汽车声可够吵的,还有这么多货车和摩托车经过。这就是我们将来要生活的大城市啊,比利!连开十二枪居然谁也发现不了,几乎跟待在丛林里一样,杀一个人太容易了。我们赶紧把梯子还了,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看看去吧。”

于是御手洗便带着比利穿过查普曼大街,在对面楼前的人行道上来回看了好几遍。

“看来弹夹没掉在这里,找不到的话这条线索只能放弃。但是可以断定,枪是从这栋楼三层的某个位置上开的。比利,看来我们得接着看看这栋大楼里到底有什么了。”

御手洗说完便向大楼底层的门口走去,推开玻璃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过厅,过厅里一排邮箱,是分发邮件用的。邮差只能进到这个厅为止,里面还有一扇锁着的玻璃门。也就是说,想进大楼必须通过两扇门。

从玻璃门看进去,里面又是一个很大的厅,厅里摆着沙发和几盆植物。还能看见两部电梯,电梯门旁站着一名穿制服的大个子保安。墙面上一直到天花板都贴着大理石,从天花板上垂下一个枝形吊灯,地板上铺着条纹状的地毯,一看就知道是栋高级住宅。

“看来是有钱人住的公寓呢,比利。咱们什么时候发了财也买一套住住?三层和四层有多少住户?哦,这可方便了,一共只住了四家。”

说着御手洗掏出一个小本子,把这四户住家的名字抄了下来。

“行了,这就够了,喂,对不起,这位先生。”御手洗把脸贴在玻璃门的门缝上,向里边的保安打了个招呼。

“什么事?”保安不耐烦地问道。

“我们想进去找个人,可以进去吗?”

“得先给要找的人打个电话,让对方从屋里按下开门的按钮,把门锁打开。”

“你能帮我打开门吗?”

“我们是不能打开的。”

“那要是我把门砸了呢?”

“那你就试试看吧。这扇门是防弹玻璃做的,连子弹也打不透。”

御手洗无奈地笑了笑。

“那还有什么必要雇你们这些人?不过,这栋楼最近死过人或者有人受过伤吗?”

“这种事我可没法告诉你。”

“或者有人失踪了?”

“这也无可奉告。”

“房东的家住在哪儿?”

“抱歉,这同样不能说。”

“你每天都在这儿值班吗?”

“是的。”

“夜里呢?”

“换另一位值班。”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轮流值班?”

“四位。”

“夜里不会犯困?”

“有时会在保安室打个盹,但是夜里也不能放松警惕。”

“站着值班的保安就你一位吗?”

“是的。”

“楼里的住户出门时能够不让你看见吗?”

“他们有必要这么做吗?但是不想让我看见也做不到。”

“那好,谢谢你了。比利,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御手洗把脸转向比利问道。

“我能说些什么?再说,这真是一桩案件吗?”

御手洗来回踱了几步,比利也跟在后头。

“哦,这极有可能。”御手洗说道。

“甚至连报警的人都没有啊。”

“那些家伙就像近视眼的大象一样,就算把尸体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看不见。”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把尸体找出来?”

“好办法,比利,真是个好主意。反正这儿也不是深山老林,不可能埋得一点痕迹都不留。不管多么无聊,一个人总不会连开十二枪来解闷吧。咱们先到那边的咖啡馆喝上一杯,再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起事件。”

3

这间叫咪咪的咖啡馆里不设服务生。顾客需要先到柜台交钱,然后自己端着咖啡找座位。幸好这时顾客还没几个,两人挑了个能看见查普曼大街和刚才那栋公寓楼的位子,面对面坐了下来。

“咱们好好想想,比利。”

御手洗兴致勃勃地说着,用一只手的指关节轻轻敲着自己的牙齿。这是他心情不错的一种表示方式。但比利看起来对这桩事件还毫无头绪。

“你这个人看来喜欢思考。”

比利表情呆板地用佩服的语气对他说。

“那当然了。”御手洗答道。

比利一时想不出更确切的说法,于是跟着重复了一句:“那当然了。”